1991年，90岁的张学良对着录音笔叹气，这个让他念叨了一辈子的女人，唐怡莹，到底是怎样一个人？说她混蛋，是真的恨；说最喜欢，也是真的放不下。 这种矛盾，藏着民国贵族圈里最拧巴的一段情。 唐怡莹生在镶红旗他他拉家，瑾妃是她姑母。 14岁那年，姑母一句话，她就成了溥仪弟弟傅杰的未婚妻。 20岁嫁过去，金镯子戴了满手，心里却像空了个洞。 傅杰性子温吞，喜欢摆弄古籍，她却爱往六国饭店的舞池跑，裙摆一转就是半宿。 婚后两年，两人同桌吃饭都没话说，傅杰在回忆录里写“志不同，道不合”，其实是她根本没打算按贵族媳妇的剧本活。 就在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里，唐怡莹遇到了张学良。 1926年北平的舞会，25岁的她穿一身银灰旗袍，径直走到张学良面前。 后来张学良回忆，她递过来的相册里，贴满了他的新闻剪报，连他随口说过喜欢的茶花，都画在了扉页。 这种热烈，哪个男人扛得住？可她要的从不是“少帅夫人”的名分，傅杰还在日本留学，她就敢带着张学良回王府，把傅杰的古董字画搬了半屋。 1929年，唐怡莹跟傅杰签离婚协议时，连赡养费都没要。 有人说她傻，放着爱新觉罗的富贵不要。 可那会儿她已经跟着卢筱嘉混了两年，对方卷走她从王府弄出来的财物跑路时，她反而清静了。 拿起画笔的那天，她把旗袍下摆剪短了三寸，说要学溥心畲画花鸟。 溥心畲是傅杰堂兄，肯收她做学生，或许也是佩服这份不管不顾的劲儿。 接下来十年，北平画坛多了个“唐先生”。 她不再烫卷发，素面朝天往颐和园写生，牡丹的花瓣要染三遍颜色，鸟的羽毛得用细笔勾一整天。 1943年上海画展，徐悲鸿站在她的《牡丹双禽图》前点头，说“这线条里有股子不服输的气”。 那会儿她早不是什么交际名媛，靠卖画过日子，有时一幅画换两袋米，也乐呵呵地研墨接着画。 张学良被幽禁的那些年，日记里偶尔提到“怡莹”，后面总要跟着一句“她现在该画画呢吧”。 1950年代唐怡莹定居香港，画廊老板劝她用“前清格格”的名头炒作，她摆摆手，说“我就是个画画的”。 现存上海博物馆的《秋菊图》，是她1945年画的，残菊配寒枝，题字“宁可枝头抱香死”，倒像是她自己的写照。 张学良念叨的“混蛋”，其实是那个不肯被婚姻困住的灵魂；他放不下的“最喜欢”，或许是羡慕那份敢把人生推倒重来的勇气。 而唐怡莹留在画史上的，从来不是谁的“最爱”，而是《牡丹双禽图》里那抹不管不顾的艳色，乱世里，女人的翅膀，从来都得自己长出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