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8年春的军事会议上,刘华清的手指在南海地图上停住,指尖正压着赤瓜礁的位置。 参谋刚汇报完空中加油机的研发进度,会议室的木门突然被撞开,秘书脸色发白地站在门口:“南沙那边,越南人带着武器登礁了,还插了旗。” 他抬眼看向墙上的时钟,秒针正卡在“10”的刻度。 烟灰缸里的烟蒂还在冒烟,他抓起红蓝铅笔往桌上一拍:“打就打。” 声音不高,却让满室的讨论声瞬间凝固。 茶杯里的水晃出一圈涟漪,像极了南海此刻的浪。 那时的海军家底不算厚实。 1985年裁军百万后,军费优先给了技术研发,岛礁防御的预算刚够给西沙永兴岛修个简易机场。 刘华清盯着地图上的航线,502“南充”舰正在附近巡逻,531“鹰潭”舰刚完成导弹试射,556“湘潭”舰还在船厂保养。 他让参谋在三艘舰的位置画了个三角形:“72小时内,让这三条船在赤瓜礁海域会合。” 3月13日傍晚,502舰政委李楚群带着水兵乘小艇登礁。 退潮后的礁盘上,越南士兵正用钢钎打桩,木牌上的“主权”二字被海浪打湿了边角。 李楚群举起望远镜,看见对方领头的军官正指着中国水兵比划,腰间的手榴弹晃来晃去。 他让信号兵打旗语:“这里是中国领土,请立即离开。” 对方回了串乱码,接着就有人掏出了冲锋枪。 第二天早上八点四十分,太阳刚照到礁盘上的积水。 越南士兵陈青松突然往前冲,刺刀直接扎进中国水兵杜祥厚的左臂。 血珠滴在珊瑚砂上,瞬间渗成小红点。 杜祥厚没退,反手抓住枪托一拧,双方瞬间扭打起来。 502舰的主炮这时已经瞄准了远处的越南604运输船,炮长盯着瞄准镜里的驾驶舱:“等命令。” “开火。” 无线电里传来李楚群的声音。 502舰的主炮先响,122毫米炮弹拖着白烟过去,604船的驾驶舱瞬间冒了火。 531舰在另一侧锁定了越南505登陆舰,“海红旗-61”导弹升空时,那艘船正想掉头,结果舰艏撞上了暗礁,搁浅在浅滩上。 556舰更干脆,直接横在605运输船的逃跑路线上,舰艏的机枪扫过甲板,对方船员抱着救生圈往海里跳。 整个过程没超过七十分钟。 当西沙机场的歼-7战机赶到时,海面上只剩冒着烟的船骸。 清点战果时,杜祥厚的手臂已经包扎好,血透过纱布印出个红手印,他还在数礁盘上的中国国旗:“没倒,都还立着。” 后来清理战场,发现越南人留下的钢钎上,还缠着半截被扯碎的旗子。 战后第三个月,永暑礁的海洋观测站破土动工。 刘华清去视察时,工人正往钢筋里灌水泥,搅拌机的轰鸣声里,他捡起块礁石看了看,上面有炮弹炸出的小坑。 “这石头硬,”他递给身边的工程师,“就用它当地基。” 如今站在永暑礁的直升机坪上,还能看见当年打桩时留下的痕迹,像一个个深嵌在海疆里的铆钉。 我觉得这种把决断变成守护的能力,才是那场海战真正的遗产。 从“打就打”三个字落定,到三艘战舰在南海织成的防护网,再到观测站钢筋里的礁石,老一辈军人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世界:中国的海疆,一寸都不能少。 就像502舰的主炮炮管,打完那场仗后被送去博物馆,锈迹里还能看出当年瞄准的方向,永远朝着祖国的南海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