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半夜开车回家，遇到一骑电动车男孩，男子本想问问情况，没想到男孩却先开口：“我想蹭个灯！”于是，男子跟在男孩后面，为其照亮。陈峰松了松油门，车速压在二十码，远光灯始终保持着微妙的角度，刚好照亮男孩前方三米的路， 夜风湿凉，陈峰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僵硬。仪表盘显示十一点十七分，城郊国道的路灯坏了大半，远光灯劈开黑暗，却照不亮路边突然窜出来的黑影——一个骑电动车的男孩，校服外套在风里鼓成帆。 他下意识踩了脚刹车。 本想问是不是需要帮忙，那孩子却先回过头，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：“叔叔，我想蹭个灯！”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，却又有点发紧。 陈峰松了松油门，车速压在二十码。远光灯始终保持着微妙的角度，刚好照亮男孩前方三米的路，既不会晃到他眼睛，也能让他看清坑洼。电动车的影子在地面上被拉得很长，像条不安分的鱼，跟着男孩的动作左右摇摆。 这场景有点荒诞。一辆SUV小心翼翼地跟在电动车后面，像个笨拙的保镖。陈峰想起自己上中学时，也曾在这样的夜里偷偷骑车载着暗恋的女生，那时候总觉得车灯不够亮，生怕前路有什么意外，又怕身后的人看出自己的紧张。 男孩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，肩膀微微绷紧，脚下却没停。陈峰注意到他的电动车没有尾灯，车筐里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书包，侧面绣着学校的名字——是离家五公里外的那所重点中学。这么晚才放学？还是…… “刚上完晚自习？”陈峰摇下车窗，风灌进来带着草木的腥气。 男孩没回头，声音闷闷的：“嗯，老师加了课。” 车灯扫过路边的里程碑，陈峰默数着距离。三公里，两公里，男孩的车速渐渐慢下来，前方出现一片昏黄的灯光，是个老旧的小区。他在门口停下，回过头，对着陈峰深深鞠了一躬：“谢谢叔叔，我到家了。” 陈峰摆摆手，想说“不客气”，却看见男孩推着电动车往小区里走，背影单薄得像张纸。他突然意识到，刚才男孩说“蹭个灯”时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不是害怕，而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——怕被拒绝，怕被当成麻烦。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，连寻求一点光亮都需要鼓起这么大的勇气了？陈峰望着男孩消失的方向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。 他重新发动车子，远光灯再次划破黑暗，却觉得今晚的光似乎比平时更柔和了些。或许，每个人都在某些时刻需要一盏灯，不一定多么明亮，只要能照亮眼前的路，就够了。 陈峰踩下油门，车速依旧不快。他想，以后再遇到这样的夜，或许可以主动问问：“需要帮忙吗？”哪怕只是为陌生人照亮一小段路，也是好的。 车灯的光柱在夜色中延伸，仿佛要把这条寂静的国道，铺成一条温暖的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