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年前,我村一村民娶了一个媳妇,比她大五岁。 她媳妇是我们隔壁村的,学习非常优秀,脑子极其好用,特别出名。 可是命运不济,高考连续考了8年,都没有考上。每年总是差个一二分,就是考不上。一直考到了26岁,还是名落孙山 第八次收到落榜通知那天,她正在玉米地里掰棒子。邮递员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,在田埂上喊她名字,声音被风刮得七零八落。她擦了擦手上的玉米须,接过那封薄薄的信,手指捏着信封角,没拆就知道里面写啥——每年这个时候,那几个字都像扎在心上的刺,"未被录取"。 她娘在村口老槐树下等她,见她回来,把一碗晾好的绿豆汤往她手里塞,没敢问。倒是隔壁二婶子凑过来,拍着大腿叹:"妮啊,别考了!你看村西头老陈家闺女,初中毕业嫁了个工人,现在天天戴手表呢。"她喝着绿豆汤,绿豆的清甜味压不住嗓子眼的涩,没说话。 媒人是她三姨托来的,说我们村的老李,人老实,会木匠活,就是话少,比她大五岁,不嫌弃她"考了这么多年"。见面那天在镇上的供销社,老李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,手在裤缝上蹭了又蹭,憋半天才说:"我家有三间瓦房,能让你吃饱饭。"她看着老李黧黑脸上的真诚,忽然点了点头。 村里人都说可惜。"那么灵光的脑子,咋就跟了个木匠?"有人背后嘀咕,"八成是考傻了。"婚礼那天很简单,老李用他打了半年的衣柜当聘礼,她嫁妆里最显眼的是一箱子旧课本,红绸子裹着,像藏着个没说出口的梦。 婚后头一年,她很少出门。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来做饭,然后坐在灶台前翻那些旧课本,手指在泛黄的纸页上划来划去。老李看在眼里,没催她下地干活,晚上收工回来,总给她带块水果糖,放在她的课本上。 开春的时候,村东头的王大爷愁得睡不着——他儿子在外地当兵,写回信来问家里的麦子收成,王大爷不认字,拿着信在村里转了三天。她正好去井边挑水,见王大爷蹲在石头上叹气,走过去说:"大爷,我帮您念念?" 信里说部队要涨津贴,让家里别惦记。她不光念了信,还帮王大爷写了回信,一笔一划写得周正,连"勿念"两个字都带着笔锋。王大爷拿着信纸,手都抖了:"妮啊,你这手字,比镇上文书写得还好!" 这事传开,来找她的人就多了。张家要给城里亲戚写信,李家要算秋收的账,甚至村小学的老师病了,校长都跑来请她去代几天课。她去代课那天,穿着老李给她扯的新布衫,站在讲台前,看着底下几十个瞪着眼睛的娃,忽然觉得那些年背的课文、算的算术,都没白学。 她讲课不按课本念,总把难题编成村里的事。讲算术就说"老王家有五亩地,一亩收三担麦,总共能收多少";讲课文就说"这篇文章说的,就跟咱村二柱子帮邻居收玉米一样,都是好心肠"。娃们听得入迷,连最调皮的小子都坐得笔直。 后来村里办扫盲班,她成了老师。晚上在大队部的煤油灯下,男女老少挤一屋子,她教大家写自己的名字,算工分账。有个婶子学得慢,急得哭:"我这脑子笨,学不会。"她笑着说:"我当年考大学,一道题做八遍才会,您这才学三天,急啥?" 老李看她天天乐呵呵的,就把西厢房收拾出来,给她当教室。她用旧报纸糊了墙,把自己的旧课本拆开,剪剪贴贴做成教具。有回县里来人检查扫盲工作,见她教的村民能写会算,惊讶地问:"你是哪个师范毕业的?"她指着墙上的标语笑:"俺是咱村玉米地毕业的。" 再后来,她的两个孩子都考上了大学。送大儿子去县城火车站那天,儿子抱着她说:"娘,要不是你天天教我做题,我哪能考上。"她拍着儿子的背,想起自己当年那些落榜的信,忽然觉得,那些差的一二分,或许是老天爷怕她走了远路,忘了村里还有这么多需要她的人。 现在她七十多了,还在村里的老年活动站教老人们用智能手机。有回我回老家,见她戴着老花镜,教张奶奶视频通话,声音洪亮:"点这个绿圈圈,就能看见你孙子了......"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,满头银发亮闪闪的。 老李坐在旁边给她削苹果,笑着说:"当年媒人说我捡了个宝,还真是。"她白了老李一眼,手里的手机却没停,屏幕上,张奶奶的孙子在城里挥着手,笑得灿烂。 谁能说考不上大学就是失败呢?她用一辈子证明,脑子好用不用在试卷上,放在日子里,照样能发出光来。
四十年前,我村一村民娶了一个媳妇,比她大五岁。 她媳妇是我们隔壁村的,学习非常优
历史拾遗者
2025-07-08 01:52:4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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