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22年冬天,刚刚入党不久的王一知要在李大钊家里借住一段时间。待走进李大钊家,王一知吃了一惊:这是一个北京大学教授的家吗?局促的三合院里,旧房子、旧家具,一架半新的风琴,几乎没有像样的东西。再瞧瞧一家人的生活:李大钊经常穿一件褪了色的灰布长袍、一双布鞋,每天往返十余公里走着去北大上课。家里没有佣人,夫人赵纫兰每天还要烧饭、打扫房间、洗一大盆子衣服,时常为柴米油盐发愁,面容比起同龄人显得苍老不少。 王一知到达北京的时候,还年轻,血气方刚。她从上海转来,是组织派来的,有任务,也有使命。那个冬天风很冷,北京城的街巷更冷,但她没想到,最让她感到寒意的,是走进李大钊家的那一刻。 这不是她想象中的一个教授之家。也许她以为李大钊身为北大教授,怎么着也得有个宽敞点的院子,有些像样的家具,至少有个帮佣吧。但眼前这一切让她措手不及。 这个三合院,是租的,不是买的。房子是黄裕培、马实华夫妇的,李大钊以极低的价格租下,为的是省钱。他太清楚钱的用途,他的钱,用得太多,也太快。 那时大学教授工资不高吗?其实并不是。1920年后,李大钊的工资涨到了200元一个月,加上几处兼职,每月总收入接近300元。这是什么概念?那时候100斤白面不到9块钱,一包能用两个月的炭也不过两块大洋。他的收入,在北平那一带,绝对是体面甚至是优渥的。 那为什么他的家过得像个破落户?钱哪儿去了?不是不会过日子,而是,他的日子从一开始,就不是给自己过的。 李大钊从不掩饰自己是共产党人。他甚至不觉得这是需要隐藏的身份。他写文章,印宣传品,开会组织,接济同志——这都要花钱。钱从哪来?组织经费极度紧张,他就从自己的工资里掏。每月工资一到手,他先把八十块拿出来,送去用作党务支出,剩下才交给赵纫兰张罗一家人的生活。 他不是一次两次这么干,是每月都这样。那个年代,北方区委的活动大多靠他一人撑着。他是发起者、组织者、也是资助人。可他从不在外人面前显摆自己“为党花了多少钱”,也没跟家人抱怨过。 有一次北方会议经费吃紧,宣传费、印刷费都没着落,他还私下张罗贷款,把家底都搭上了。罗章龙看不下去,悄悄把情况告诉了陈独秀。李大钊知道后,反而道歉,说“不该麻烦陈先生”,似乎这不是一个领导人应该关心的事。 你看,这就是他。他不是做“老大”的料,却是共产党早期最值得信赖的核心人物之一。 很多人找过他借钱,学生、同志、朋友。只要他手里有,就拿出来。如果没有,他会写张借条,让人到北大会计室去领,等发工资那天再从他工资里扣。一次两次不算多,次数多了,发薪水的那天,他拿到的就不再是钱,而是一堆借条。甚至有人调侃说:“李先生发工资,像发条子。” 蔡元培听说后,还特别嘱咐会计室:别全发给李大钊了,先留点交给他夫人赵纫兰,省得家里断顿。你能想象吗?北大校长为了一个教授的家庭生计亲自发话,这种事儿今天听着都令人动容。 说到底,赵纫兰才是真正受苦最多的人。她不是革命者,但她什么都得承受。房租、水电、饭食、柴炭、孩子学费,全落在她身上。她要洗衣做饭、照顾孩子,日复一日,甚至连一件新衣服都买不起。王一知在李家住的那段时间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“教授太太”的日常,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一位国家级学者的家。 李大钊生前最看重的,就是那群穷学生。像刘仁静,家庭贫寒,两次交不上学宿费,都是李大钊垫的,还亲笔写下担保条据。连现在国家博物馆里都保存着那张字条,上书:“刘仁静同学学费先由我垫。李大钊。”一笔一划,规整有力。 类似的事还有很多。曹靖华、张昆弟……这些后来在文教界崭露头角的人,年轻时几乎都接受过李大钊的接济。他没有钱,却总在为别人花钱。他不讲什么“义气”,也不求“回报”,他就觉得:“你有困难,我有能力,就该帮你。” 李大钊被捕牺牲以后,才真正让外界意识到他的生活有多清贫。那年春天,家门口挤满了记者,中外都有。他们走进李家,看着屋里的陈设,久久说不出话来。他们想象中的北大教授,是衣冠楚楚,家中堂堂。但这个家,破旧、冷清、像极了普通市井人家的模样。 没有积蓄,赵纫兰带着四个未成年的孩子过日子,靠的就是朋友接济和北大发放的抚恤金。 我们常说,革命是一代人的信仰。可到底什么是信仰?李大钊那间三合院,就是一个答案。 他知道,未来的路不会轻松,他也知道,自己很可能看不到胜利的那一天。但他依然选择把最好的给了别人,最苦的留给自己。他不是悲情人物,他是有担当、有信仰的知识分子。他的贫穷,不是软弱,而是选择。 这或许就是那个冬天,王一知真正看清的李大钊。
建国后,老父问刘亚楼:当年那个高个子首长在哪,我要好好谢谢他新中国成立后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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