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三那年，我当着全班面哭成了个泪人。那天课间，班里最没心没肺的姑娘突然指着我的裤

高三那年，我当着全班面哭成了个泪人。

那天课间，班里最没心没肺的姑娘突然指着我的裤腰大喊：“XX你裤子炸线啦！”说完还捂着嘴笑，活像发现新大陆的猴子。

我脑袋“嗡”地炸开，后腰那块磨破的布料像被扒光了示众，眼泪“唰”地涌出来，胸口闷得喘不过气，转身把脸埋进胳膊肘，从抽抽搭搭到嚎啕大哭，眼泪鼻涕糊了满桌。

那姑娘吓懵了，举着纸巾直蹦跶：“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！”我压根没抬头，哭得整个晚自习都静了音——其实她哪知道，那句玩笑话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。

那阵子家里跟捅了马蜂窝似的。我爸偷摸买彩票输光存款，连我妈给我攒的大学学费都搭进去了，还欠了五万块外债。有天半夜我听见爸妈摔碗砸锅，我妈哭喊着“离婚”，我爸吼着“不过了”，我躲在被窝里咬破嘴唇，生怕哪天放学回家，看见血淋淋的菜刀和满地碎瓷片。

我妈天天打三份工，回家还得盯着我爸戒赌，压根顾不上我。那条被嘲笑的裤子是初春我唯一的薄长裤，松紧带磨得稀烂，我天天用校服下摆死死掖着，连体育课都不敢大步跑。那天姑娘一嗓子，我藏在心底的恐惧全崩了——怕没钱上大学，怕变成没爹没妈的孤儿，怕哪天回家看见空荡荡的屋子。

后来同学聚会，那姑娘还红着脸跟我道歉，我摆摆手说早忘了。其实哪能忘呢？只是那场痛哭把脓包挤破了，哭完还得继续蒙头学。现在回头看，倒要谢谢那姑娘，要不是她这一嗓子，那些腌臜事能把我憋成内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