骑电动车经过十字路口，交警在前面挥手，前面一个骑手伸手与交警击了一下掌，呼啸而过，我也准备与交警击掌，交警突然缩手，我重心不稳，直接给摔了，交警神情复杂地说：我媳妇儿是前面那位，姑娘请自重。 傍晚六点多，天刚擦黑，十字路口的红灯正亮着。 我骑着小电驴，车座上还放着刚买的一兜苹果，车把有点歪，得两只手攥紧才稳当。 前面排着个穿蓝色冲锋衣的骑手，电动车后座绑着个帆布包，包角露出半截粉色围巾。 交警站在路中间，没戴帽子，头发让风吹得有点乱，手里的指挥棒没挥，倒像是在跟谁比划着啥。 绿灯刚跳，前面那骑手突然抬起右手，胳膊伸得老直。 交警也笑着抬手，俩人掌心“啪”地碰了一下，声音脆生生的。 骑手“嗖”地一下窜出去，帆布包上的小老虎挂件还晃了晃——跟交警腰上挂的钥匙扣长得一模一样。 我看得乐了，心说现在交警都这么接地气？ 等我骑到跟前，也学着前面那人，右手松开车把，胳膊往前送。 谁知道交警眼瞅着我手过来，跟触电似的猛地往后缩，嘴里还“哎”了一声。 我这手都伸出去了，车把本来就歪，这下彻底没了准头。 “哐当”一声，连人带车摔地上，苹果滚了一地，膝盖磕在水泥路上，疼得我龇牙咧嘴。 交警赶紧跑过来，想扶又有点犹豫，蹲在旁边看着我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。 我刚想抱怨两句，他先开口了，声音压得低低的：“姑娘，对不住啊。” 我揉着膝盖没说话，他又挠挠头，指了指前面蓝色冲锋衣的背影：“刚那是我爱人，她下班晚，我在这儿等她接她回家。” 我愣住了，看着地上滚远的苹果，又看看他腰上那个小老虎钥匙扣，突然反应过来——人家那是两口子的日常暗号，我这纯属瞎凑热闹。 交警把我扶起来，又帮我捡苹果，捡着捡着自己先笑了：“她就爱搞这些，说击个掌能让我值勤不犯困。” 我拍了拍裤子上的土，车把还是歪的，膝盖火辣辣地疼，心里却没气了。 他把最后一个苹果放进我车筐，又叮嘱：“下次骑车看清楚点，别学人家瞎伸手，多危险。” 我跨上车，拧了拧电门，车“嗡嗡”响着往前挪。 后视镜里，交警还站在原地，朝我摆摆手，夕阳把他影子拉得老长，刚好跟前面那个蓝色背影慢慢叠在一起。 回家路上，膝盖还在疼，可想起他红着脸解释的样子，忍不住笑出声。 这世上的亲近啊，有时候就跟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似的，看着差不多，其实各有各的信号。 下次再遇到有人路边击掌，我可得先瞅瞅，那到底是人家的小暗号，还是真的跟我打招呼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