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7年,何冰参加同学聚会,一个女生拍着何冰肩膀说:“何冰,我都快30岁了,要不你娶我吧。” 昏暗的包厢里,同学们的笑声像被按下了暂停键。 何冰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,酒液在杯壁晃出细碎的涟漪。 他刚在《三国演义》里演完只有三句台词的诸葛恪,口袋里揣着这个月300块的工资,连埋单都觉得心虚。 初中同桌李海洋站在他面前,红色毛衣领口沾着点酒渍。 这个当年被老师派来给他补习数学的学霸,此刻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。 何冰后来总说,那天她身上的洗衣粉味混着酒气,比任何台词都让他心慌。 散场时李海洋拽着他的胳膊往出租屋走,冬夜的风灌进领口。 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铁皮饼干盒,倒出一沓零钱和几张整钞:“数了下有5000块,先把婚礼办了。” 何冰盯着她冻得发红的指尖,突然想起初三那年,她也是这样把解开的数学题推到他面前。 1997年的冬天特别冷,他们在民政局门口排了两小时队。 登记照上何冰笑得一脸傻气,李海洋的麻花辫垂在红格子衬衫上。 两桌酒席请的都是近亲,徐帆塞给他一个红包,低声说:“话剧舞台缺好演员,别放弃。” 婚后的日子像杯温吞水。 何冰每天骑着二八大杠去人艺排练,李海洋下班就往剧院跑,保温桶里永远是热乎的小米粥。 有次《茶馆》连排到深夜,他在侧幕看见观众席最后一排始终亮着盏小灯,走近了才发现是她在织毛衣,“怕你出来看不见路”。 2005年《大宋提刑官》火遍全国那天,何冰抱着奖杯回家,李海洋正在厨房煮面。 他从背后搂住她,听见锅里的水咕嘟作响。 “还记得当年你说快30岁了,”他把脸埋在她发顶,“现在我想说,遇见你那天,我才真正开始活。” 如今人艺后台的储物柜里,还锁着那个铁皮饼干盒。 何冰每次演出前都会摸一摸盒盖上的划痕,那是当年他模仿《茶馆》片段时,不小心用道具刀划的。 李海洋总说那是他们爱情的定情物,其实他知道,真正的定情物,是她那句“要不你娶我吧”里藏着的,从未说出口的等待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