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4年圣诞节刚过,马六甲海峡的无名岛边,三百多只灰兔突然从灌木丛里冲出来,一头扎进冰冷的海水里。 三副王伟举着望远镜看傻了,兔子不是怕水吗?这些家伙却像被什么追着,拼命往深海游,圈子越游越大,足足覆盖了半个足球场。 前一天下午,“海发”号的主机突然哑火,齿轮箱咔咔响着卡死了。 船长李卫国盯着仪表盘骂了句脏话,圣诞节的肉馅饺子还没消化完,就得在这片无名岛海域抛锚。 左锚三百米链长,右锚两百五,双锚沉底时,谁也没料到这成了后来的救命绳。 船员们轮班抢修,机舱里机油味混着汗味,没人注意到罗盘指针已经开始轻微晃动。 兔子跳海后不到半小时,甲板上的罗盘彻底失控,指针像喝醉了似的乱晃。 老水手张叔蹲下来摸船体,说海水不对劲,刚退潮又涨上来,周期比平时快一倍。 船长拿着王伟的目击记录,眉头拧成疙瘩:“岛屿生态异常?”话虽这么说,他还是让机舱把应急电台调到了最大音量。 那时谁也想不到,这些反常正来自海底深处的震颤。 早上八点刚过,西边海平线突然拱起一道白边,越来越高,像堵移动的墙。 大副后来在日记里写,那墙“横贯海面,速度比快艇还快,耳朵里嗡嗡响”。 船猛地往左侧倾斜,堆在甲板上的钢材哗啦啦滑向右边,有人摔在地上还没爬起来,又被甩向另一边。 双锚链绷得笔直,咯吱作响,像随时会断。 水墙过去后,海面静得吓人。 等船员们敢爬出船舱,才发现船居然在沙滩上,海啸退潮时,硬生生把“海发”号推到了离岛五十米的沙地上。 岛好像也变大了,原本淹没的礁石露出来,浅水区里竟漂着几条从没见过的长鱼,老木匠说那叫皇带鱼,平时在深海待着的。 更奇的是,船底不远处,半块青花瓷片嵌在沙里,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件。 后来才知道,那天整个印度洋都在震动。 斯里兰卡的国家公园里,大象提前两小时往山上跑;泰国海滩上,狗群咬着主人的裤腿不让下海。 这些动物好像都能“听”到我们听不到的声音,次声波,或者感知到地磁场的变化。 我觉得,人类的仪器有时太依赖数据,反而忘了自然早就把信号摆在眼前。 救援船赶到时,“海发”号像艘幽灵船趴在沙滩上,锚链仍死死嵌在沙里。 船员们在明代沉船的瓷片堆旁生火,王伟突然说:“那些兔子要是没跳海,我们会不会像其他船一样沉了?”没人回答,但后来每次培训新船员,船长都会讲那个故事:别小看任何反常的自然现象,有时救命的信号,就藏在兔子跳海的瞬间里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