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2年，两兄弟拿着一块石板走进了北京的一家文物店里，店老板看了一眼便给出18000元的天价。 这笔钱在当时能买下两套北京小院，可谁也没想到，这块蒙着灰的青石板会在半年后搅动整个文物界。 浙江农村的吴老大和吴老二那年正犯愁，手里攥着的积蓄连个小店面都盘不下来。 父母从箱底翻出个木匣子，打开是块三十厘米见方的青石板，边角磕碰得厉害，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。 “祖上传的，说是清末从举人家里收的，实在不行就换点本钱。” 老人叹着气说。 兄弟俩揣着石板坐火车到了北京。 跑了三天，琉璃厂的铺子进了不下十家，掌柜的要么瞥一眼就摆手，要么说“这石头雕得糙，不值钱”。 直到走进东四南大街那家“聚宝斋”，戴眼镜的秦老板没急着定价，而是从抽屉摸出个德国放大镜，对着石板缝里的土渣看了足足十分钟。 “这字……是王献之的‘洛神赋十三行’？”他声音都发颤了。 秦老板后来跟人说，当时看到“嬉”字那一撇的收笔，就断定不是寻常仿品。 东晋书法家王献之的“玉版十三行”早被传为绝世孤本，据说原石在宋代就毁了，市面上只有拓本。 这块石板上的字迹，笔锋里藏着的“破体”神韵，跟博物馆里的宋拓本如出一辙。 交易那天，吴老二捏着那张写着“青石雕花板一块”的收据，手心里全是汗。 18000元在1982年是什么数？全国职工平均一年工资才七百多，兄弟俩回村盖了新房，还买了辆拖拉机，成了十里八乡的红人。 可转年春天，温州服装批发市场的一场大火把本钱烧了个精光，报纸上却登了“文物商人秦公向国家捐赠国宝‘玉版十三行’”的新闻，配着那块石板的照片。 吴老大把报纸拍在桌上，“他拿咱的东西当国宝捐了，凭啥？”兄弟俩再上北京，先找秦公，对方只说“交易合法”，再告到法院，诉求从“撤销交易”改成“补偿差价”。 法院查了三个月，最后判“交易有效”，那会儿民间文物买卖刚起步，法律只认“双方自愿”，不认“价值认知偏差”。 我觉得秦公后来做的事挺有意思，他没把石板藏起来，直接捐给了故宫。 开捐赠仪式那天，他站在台上说：“这东西不是谁家的私产，是写字人的根。” 现在首都博物馆里，那块青石板还静静地躺在展柜里，玻璃擦得锃亮，上面的小字一笔一划清清楚楚。 每年五十多万人来看它，孩子们趴在展柜前临摹，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，和石板上千年的字迹慢慢合上了拍。 这大概就是老物件最实在的活法，不躺在保险柜里，而是让更多人看见它、摸着它的温度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