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5年，退休民警余发海散步时，突然发现草丛中若隐若现的出现了一群墓碑。 荒

2005年，退休民警余发海散步时，突然发现草丛中若隐若现的出现了一群墓碑。 荒草没过膝盖时，半截石碑突然硌了脚。 余发海拨开草棵子，"中国人民志愿军"七个字陷在青苔里，像被人遗忘的求救信号。 他蹲在泥地里数了数，142座坟头挤在山坡上，多数墓碑连名字都磨没了。 这位68岁的老民警回家翻出老花镜，把碑文逐个拓在笔记本上。 四川达州的李友才、湖北黄冈的张德胜……最年轻的烈士才18岁，籍贯栏只刻着"湖南"两个字。 他摸着纸页上洇开的墨团，突然想起自己当片警时帮老人找家的日子。 邮局的人后来都认识他了。 那个拎着布袋的老头，每次来都要寄几十封挂号信，地址写的全是几十年前的老地名。 信封上"查无此址"的红章盖了一层又一层，他就把退信拆开，用铅笔在旧地址旁边标上新地名。 2007年冬天，四川达州回信里夹着张黑白照片，烈士李友才的儿子在信里哭："我妈到死都攥着这张军装照，说爸爸只是迷路了。 "余发海的存折见了底。 2010年开春，他把住了半辈子的老房子挂到中介，12万成交那天，老伴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。 "你这是拿命换命啊。 "他没说话，把卖房钱分成十几沓，每沓用橡皮筋捆着塞进背包。 后来这包钱变成了火车票、旅馆收据，还有在湖南山村淋雨发烧时，村医开的那盒过期感冒药。 脑溢血抢救过来那天，他躺在病床上翻笔记本。 117个红圈已经画上去了，每个圈旁边都记着日期，那是烈士家属来墓园的日子。 有个老太太摸着石碑哭"哥"，哭完把带来的橘子摆在碑前，说"咱妈种的，你小时候最爱吃"。 余发海把这些都写在本子上，字迹歪歪扭扭，像爬满了蚂蚁。 现在墓园的柏树下，还放着余发海当年抄碑文的旧本子。 纸页边角卷得像浪花，117个红圈在阳光下发亮，剩下的25个空白处，铅笔印子叠着铅笔印子。 去年清明，有个戴红领巾的小孩指着本子问："爷爷，这些名字为什么没颜色？"他没回答，只是把孩子的手按在"志愿军战士"那行模糊的字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