邻居家的儿媳妇又在打孩子了,肯定又是因为写作业磨叽。一边打还一边吵。那孩子也不敢大声哭,只是小声呜呜的哭。邻居家的儿媳妇长得也好看,待人也热情,每次碰面都是先笑着叫人再说话。想着都是老熟人了。 傍晚六点半,我正淘米,楼上传来“啪”一声闷响,接着是小孩细细的抽噎——不是号啕大哭,是把脸埋在胳膊肘里的那种,气音裹着泪,一下下撞在楼道的声控灯上。 三楼的林姐总在这时候下楼扔垃圾,碎花连衣裙,手里攥着个印着小熊的保温杯,见了谁都先笑,声音脆得像咬碎了冰糖,“张阿姨取快递啊?”“小李下班啦?”昨天还塞给我一把樱桃,说孩子在幼儿园发的,甜得很。 可现在那声音变了调,“跟你说过多少遍!2加3等于5!写三遍了还错!” 又是“啪”一声,孩子的抽噎更碎了,像被踩过的糖纸。我扒着厨房窗户往上看,三楼的灯亮着,窗帘拉了一半,能看见她背对着窗,手举着,停在半空。 我捏着米勺愣了愣——是那个昨天笑着说“孩子不爱吃青菜”的林姐吗?她的指甲总涂着淡粉色的甲油,给我递樱桃时,指尖还沾着点面粉,说是早上蒸了馒头。 第二天早上下楼,在单元门口撞见她送孩子去幼儿园。小孩低着头,校服领口歪着,林姐蹲下来给他理衣领,手指有点抖。“早啊,”她抬头看见我,笑还是那个笑,只是眼角有点红,“昨晚……孩子不听话,让您见笑了。” 我想说“孩子还小”,话到嘴边变成“小孩都这样,我家那个小时候算算术能把自己算哭”。她愣了一下,突然别过头,用手背抹了下眼睛,声音压得很低:“他爸出差三个月了,我昨天加完班回家,饭还没做,他作业写得一塌糊涂,我……” 没说完,她把孩子往身前拉了拉,“快走吧,迟到了。” 小孩抬头看了她一眼,小声说:“妈妈,我今天会得小红花。” 林姐摸了摸他的头,没说话,只是牵着他的手,步子走得有点急。我望着她们的背影,发现她的帆布鞋鞋跟磨掉了一小块,在晨光里泛着白。 原来那些“打孩子”的声响里,藏着连轴转的夜班、没来得及吃的晚饭,和一个人对着作业本掉眼泪的凌晨。我们总看见她笑着递樱桃、热情打招呼,却没看见她蹲在楼梯间给客户回消息时,手机屏幕映着她发红的眼眶。 今晚淘米时,楼上传来孩子的声音,“妈妈,这个字我会写了!” 林姐应着:“真棒,写完妈妈带你去买草莓。” 我往锅里倒米,水流哗哗响,突然想起她昨天塞给我馒头时,塑料袋上沾着一张小纸条,写着“记得给孩子买咳嗽药”——原来那孩子上周感冒,夜里咳得厉害,她抱着哄到凌晨三点,早上还要赶去超市上早班。 后来再碰到她,她还是笑着打招呼,只是我开始留意她眼底的红血丝,和小孩书包上多出来的卡通贴纸。有次她抱着一堆快递,我帮她提了两盒,她说“买给孩子的积木,他念叨好久了”,脸上的笑,比上次塞樱桃时更松快些。 原来每个人的生活都像那扇拉了一半的窗帘,我们看见的那面是精心打理的样子,看不见的那面,藏着多少没说出口的累啊。下次再听见楼上有动静,我想我不会再捏着米勺愣神了——或许可以端碗刚煮好的粥上去,说“孩子饿了吧,趁热吃”。
邻居家的儿媳妇又在打孩子了,肯定又是因为写作业磨叽。一边打还一边吵。那孩子也不敢
小依自强不息
2025-12-15 19:21:4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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