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62年,一位嘴唇、脸庞紫得发黑,头发全白、牙齿掉光,瘦到脱相的老人,在上海监狱中蜷缩成一团,等待出狱。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人,曾经拥有万贯家财,在上海叱咤风云、一呼百应! 上海提篮桥监狱里,一个瘦得不成人样、牙齿掉光、嘴唇发紫的老人躺在潮湿的水泥地上喘着粗气。他的哮喘像破风箱,每吸一口气都像是用尽了全力。 没人会想到,这个眼看就要咽气的犯人,曾经是上海滩最有钱、最风光、最会搞文艺的公子哥。他叫邵洵美,曾被称为“文坛孟尝君”。他的人生,从金粉豪门跌到囹圄孤影,像是一场从天堂直坠地狱的长梦。 邵洵美的出身,放今天说,是妥妥的“顶豪二代”。祖父邵友濂当过大清的大员,家族跟盛宣怀联姻,嗣母更是中国通商银行首任总裁陈淦的女儿,背景深到脚底抠不完。 他们家在静安寺路上的大宅,放在当年上海地图上,那就等于是“上流社交圈的坐标”。当年他结婚,婚礼现场简直像民国版的“红毯直播”,来宾阵仗能从南京西路排到外滩。 可邵洵美偏不走仕途这条稳当路,年轻时留学英国,先在剑桥,后转到伦敦大学,不想当官,只想搞文学。他辞掉南京市长秘书的职务,回到上海,投身出版,捧红了一众文人,也把自家祖产烧成灰。 他搞文艺,不是摆拍,是实打实地砸钱。他创办“金屋书店”、“时代图书公司”,推出《狮吼》《金屋月刊》《时代画报》等一堆有名的刊物。 邵洵美对出版的要求,跟他对生活的品位一样,讲究得不行。《时代画报》是中国最早使用彩色印刷的画报之一,他专门从国外进口设备、不计成本地追求印刷质量。 为此,他请来最好的编辑、画工、排版师,几乎用艺术家的心态在做商业。别人出书是赚钱,他出书是烧钱,烧的是金条。 他身边文人不断,夏衍、徐志摩、沈从文、新月社那一票文化人,都跟他打过交道。因萧伯纳不吃荤,他自己出钱以世界笔会中国分会的名义从 “功德林” 订了一桌素菜送到宋庆龄府上宴请萧伯纳。 他是真的热爱文化,甚至有点理想主义到“傻”的程度。别人交朋友要看利益,他是看到才华就掏钱。有人说他像古代的“孟尝君”,养士不问出处,只看有没有才气。这种人,注定在和平年代活得光鲜,在风雨飘摇时走得艰难。 1949年,是邵洵美的人生转折点。当年,胡适、叶公超都劝他去台湾,给他安排了船票和路子,他却没走。他不想离开家人,也不舍得他那些印刷设备。在他眼里,那些机器是文化的延伸,是生命的一部分。 他过去的交友圈太复杂,跟杜月笙、陈立夫等人都打过交道,再加上身份是资本家,这些标签在那个年代很难撕下来。他以“历史反革命”罪名被关进提篮桥监狱,从此跌入人生最暗的谷底。 监狱里的生活,是对他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。他本来就哮喘严重,在那种湿冷的环境里病情加剧,饭吃不饱,药没得吃,最后瘦得像根柴火棍。狱友给他起外号叫“老拖拉机”,因为他喘息的声音就像老旧农机启动。 邵洵美与贾植芳是同监狱的狱友,他郑重托付贾植芳,除了说明萧伯纳接待一事被遗漏姓名,还提到希望贾植芳澄清鲁迅先生说他文章是花钱雇人代写的误会 他获释出狱,身体已经被病痛拖垮。靠变卖藏书和朋友接济过活,生活极度窘迫。 1968年,邵洵美在极度的绝望中选择吞服鸦片自尽。他死时无人问津,身后寂静到只剩下墙上的发霉书页。 直到1985年,相关部门还了他一个清白。但那时,他已不在人世。他留下的,是一堆书、一群曾被他提携的人、以及一个已经被时代掩埋的文艺梦。 参考资料:光明网:蒙面的邵洵美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