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地今天开工，工人都来了，钢筋工老板说：等十分钟再干活，有事情要说清楚，由于签的

工地今天开工，工人都来了，钢筋工老板说：等十分钟再干活，有事情要说清楚，由于签的合同价格低，工资降30元，也就是说现在每人210元。自己考虑一下，能干的话就干，不能干可以走，我不强求，结果没有一个人走，大家都知道大环境不好，到哪里都一样？ 正月十六的工地还冻着霜，钢筋堆上结的白茬子被风刮得沙沙响，老李把安全帽往地上磕了磕，铁锈混着泥土掉下来——今天开工，人来得比往年齐。 钢筋工王老板揣着合同本过来时，手里的烟还剩小半截，他往人群前一站，没像往常那样喊“开工大吉”，反而把烟蒂踩灭了：“等十分钟再干活。” 工人们都停下手里的活，老张的扳手还卡在钢筋扣上，老刘刚把水壶拧开盖子，热气丝丝冒出来。 王老板翻开合同本，指尖在“单价”那行划了划：“签合同时价压太低，工资得降30，现在每人210。” 他抬头扫了圈人，声音没高也没低：“能干就干，不能干现在走，我不强求。” 老李往旁边瞥了眼，看见老陈的脚往工具箱挪了半寸，又缩回来；小张摸出手机按了两下，屏幕暗下去——没人动。 大环境不好，到哪里找活不是一样？ 后来才听见王老板跟工头嘟囔，说他自己垫了半个月的料钱，“不降薪就得赔本”——他不是强势，是真没辙。 事实是劳务市场门口每天排着长队，五十岁以上的木工都找不到活；推断是就算现在走，下家未必能给210；影响是老李把安全帽重新戴回头上，说了句“干吧”，身后跟着一片“干”的应声。 十分钟后，扳手重新拧动的声音响起来，比往常闷了点，但没停。 只是中午吃饭时，老张多扒拉了两口免费的咸菜——省下的钱，够给老家的孙子买包奶粉。 生活有时不是选最好的，是选能抓住的。 太阳爬到头顶时，钢筋的影子短了半截，老李焊完一根梁，抬头看见王老板在远处给搅拌机加水，背影比去年瘦了点——谁不是在泥里捞食，各有各的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