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3年,徐悲鸿猝然离世。几年后,他的妻子廖静文改嫁还生了一个儿子,可是对外她选择隐瞒,一直自称为:“我是徐悲鸿遗霜!” 1957年,也就是徐悲鸿倒在画室后的第四年,一位名叫廖静文的少妇试图从那巨大的阴影中透口气,那年她结识了一位解放军军官,对方三十出头,温和可靠,不嫌弃她拖着两个孩子,反而给予了那时正处于极度精神空虚中的她难得的暖意。 两人结了婚,甚至还有了爱情的结晶,一个男孩,取名廖鸿华,明眼人一看这名字便知,中间那个“鸿”字,依然像楔子一样钉在她的生活里,宣示着另一个男人的在场,这段试图逃离孤独的婚姻最终还是溃败了,仅仅维系了不到五年。 原因很残忍:前夫徐悲鸿即便成了骨灰,在这个家里依然无处不在,家里到处堆着徐悲鸿的画稿,廖静文常常对着一张废稿发呆大半天,她的神情、她的话题、她下意识的参照系,永远停留在1953年以前。 那位军官丈夫实在无法忍受这种“三人行”的窒息感,双方在1962年分道扬镳,自那以后,这段再婚史成了廖静文不愿触碰的伤疤,她在对外的口径中将这段日子彻底折叠,重新把自己锁回了“徐悲鸿遗霜”那个绝对纯粹的身份里,那一带有些寒意与坚硬的“霜”字。 或许不仅指代守节,更像是她自我封印的决绝,这种把自己活成“祭司”的执念,其实早在那场令人震惊的捐赠中就埋下了伏笔,1953年10月,徐悲鸿离世不过月余,身后留下的是满屋子价值连城的遗产。 一千二百多幅亲笔画作、一生搜罗的一千多件唐宋元明清古董字画,还有上万册图书,按照当时的市价,这足以让孤儿寡母几辈子衣食无忧,周遭朋友劝她留一点傍身,毕竟两个孩子还嗷嗷待哺,她自己也才二十八九岁。 但廖静文做的事让人瞠目结舌——她抱着丈夫的两幅遗作,跑到文化部,整整站了四个钟头,硬是一口气把这些身家性命全捐给了国家,甚至包括她在北京的房子。她说这不仅是徐悲鸿的心血,更是民族的血脉,她不能私吞。 年轻时的廖静文或许也没想到,自己这辈子会把那个比她大28岁的男人看得比天还重,把时钟拨回到1942年的桂林,那时候她才19岁,心气极高,原本那是奔着当居里夫人去的化学系高材生,结果阴差阳错去央美筹备处当了个图书管理员。 碰上了正处在人生低谷的徐悲鸿,一个是名满天下却被旧婚姻折磨得心力交瘁的大师,一个是像刚剥壳鸡蛋般清亮的女学生,这出“忘年恋”并不像外界想象得那么风花雪月,为了给这段感情一个名分,徐悲鸿几乎付出了倾家荡产的代价去打离婚官司。 而为了这就是个穷画家的男人,廖静文干脆也不做什么科学家美梦了,这辈子只做两件事:照顾他的身,研磨他的墨,婚后的那七年(1946-1953),两人过得是真穷,也是真乐呵,为了还前妻的债,徐悲鸿画笔没停过,累得高血压、肾病轮番来袭。 廖静文就变卖首饰补贴家用,平日里总穿着丈夫最爱看的那件紫色衣裳,给他研磨最好的墨块,日后徐悲鸿的画作赝品泛滥,廖静文只要扫一眼墨色深浅就能定真伪,那是数千个日夜磨出来的手感。 1953年9月,徐悲鸿因脑溢血猝然长逝,走时眼睛都没闭上,或许是知道留给这棵“小草”的担子实在太重,没了徐悲鸿的日子,廖静文与其说是活着,不如说是在替徐悲鸿“续命”三十多岁的人了,为了能亲自给亡夫写传记,硬是插班考进北大中文系去回炉重造。 徐悲鸿纪念馆成立后,她这个馆长一当就是一辈子,哪怕后来腿脚都不利索了,也要天天去馆里盯着,最让人唏嘘的一幕发生在2007年,当时已经85岁高龄的廖静文,硬是坐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,护送丈夫的画作回到他们当年的定情地贵阳办展。 站在花溪河畔,老太太嘴里念叨着:“徐君已不见,流水仍依依”在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时光里,她其实一直活在那七年的幻影中,即使是后来有人出天价想买徐悲鸿的一张废画,哪怕是一块发了霉的边角料。 都被她严词拒绝:“那是国家的,不是我的”她晚年最常说的一个愿望,听着让人心碎,如果真有黄泉,见面那天,她要伏在悲鸿胸口大哭一场,把这几十年的思念都哭出来,这哪是什么遗孀,分明是个用一生等待梦醒的痴人。 信息来源:-06/20/c_1115679615.htm新华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