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9年,知青娶了村姑玉凤,洞房花烛夜,玉凤扯下盖头,呵呵笑着,知青哄着:“睡觉了,”谁知玉凤脸一沉,伸手挠向知青,知青脸上一阵疼痛,却更加紧紧搂住玉凤。 红烛摇曳的土窑洞里,本该是新婚的甜,却成了知青戴建联脸上火辣辣的疼。 玉凤的指甲掐进他皮肉里,嘴里胡乱喊着“骗子”,他却把人往怀里搂得更紧,这哪是娶媳妇,分明是接回一个碎了的梦。 玉凤不是故意的。 村里人都知道,这个曾经能扛起半袋谷子的姑娘,三年前被一场“城里人跑了”的谣言摧垮了。 戴建联从上海回来时,她正蹲在村口破屋门槛上,怀里抱着个破布娃娃,见人就笑,笑完就哭。 七年前戴建联刚插队到陕北,连锄头都握不稳,是玉凤手把手教他翻地。 休息时他教她写自己的名字,粉笔头在土墙上划拉,“玉凤”两个字歪歪扭扭,她却宝贝似的每天去描一遍。 后来他回上海探母,一走半年,再回来,玉凤成了邻村老翁的媳妇,又在一年后被送回娘家,眼神空得像口枯井。 玉凤爹拦着不让他见,说“你害她还不够?”戴建联就在门外站了三天,直到晕倒在雪地里。 醒来时玉凤正用布巾擦他额头,手还在抖。 他抓住那只手说“我带你走”,玉凤爹蹲在墙角,烟锅敲得地面当当响,末了叹口气“造孽啊”。 1979年开春,戴建联卖了上海的老房子,带玉凤去了上海精神病院。 医生说这病得慢慢来,他就每天给她读以前写的信,那些被玉凤爹藏起来的信,他又重新写了一遍,读的时候声音发颤。 八个月后,玉凤第一次喊他名字,不是“骗子”,是“建联”。 他们回陕北时,村民在村口搭了戏台,有人说戴建联傻,放着城里好日子不过。 他没解释,只是承包了村后的荒坡种果树。 第二年春天,玉凤的肚子鼓了起来,孩子出生那天,他给取名“建强”,希望这娃能比他们这代人活得结实。 我觉得这种在苦难里不撒手的劲儿,比啥都金贵。 那会儿90%的知青都回了城,戴建联却守着果园和玉凤。 有人问他后不后悔,他指着在果园里追蝴蝶的建强,“你看玉凤笑得多甜,这就是最好的日子。” 如今建强已经能帮着打理果园了,玉凤常坐在地头看父子俩干活,手里还缝着给建强的新衣裳。 戴建联脸上那道当年被玉凤挠出的疤还在,摸起来糙得很,可他总说这是“家的记号”。 两个人把破碎的日子一点点缝起来,这本事,比啥都重要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