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学良被软禁后,负责看管他的刘乙光靠着这个差事,不过十余年,从军统中校一路升到少将。 1936年西安事变改写了中国近代史,也将张学良推向了命运的转折点。 当这位曾经手握重兵的少帅决定亲自送蒋介石回南京时,他不会想到自己的后半辈子会在别人的监视下度过。 而那个叫刘乙光的军统特务,就像一道甩不掉的影子,用二十六年的时间把"看守者"这个身份刻进了两个人的生命里。 刘乙光能在军统里爬得这么快,全靠把张学良看得严严实实。 1932年才加入复兴社特务处的他,原本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。 可自从接了看管张学良的活儿,晋升速度简直像坐了火箭。 1941年从中校升上校,1945年就晋了少将,比同期的沈醉他们快了不少。 这背后的原因很简单,蒋介石把张学良看得比谁都重,刘乙光把人看好了,自然少不了封赏。 跟着张学良辗转各地的那些年,刘乙光建起了一座移动的牢笼。 从浙江雪窦山到安徽黄山,再到湖南沅陵和贵州阳明洞,每到一个地方他都要设下三层警戒线,连周围五公里的村民都不让靠近。 在贵州修文阳明洞的时候,军统特意选了这个王阳明被贬过的地方,想从心理上压垮张学良。 刘乙光还严格执行戴笠的命令,饮食要验毒,书信要拆阅,就连张学良和赵一荻说句话都得记录下来。 戴笠给刘乙光的手令里写着"张学良若逃脱,以军法从事",这道命令让刘乙光成了最尽职的看守。 他不光管着张学良的吃喝拉撒,连看书都要管。 1955年张学良在日记里写,刘乙光又把他的《新青年》合订本收走了,说"委员长谕,此类书毒害人"。 赵一荻想给张学良炖鸡汤,刘乙光都要让人当众检查鸡内脏,说怕藏密信,气得赵一荻当场就晕了过去。 这种事发生得多了,张学良后来都懒得反抗了。 1947年张学良给于凤至写的信,现在还存放在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。 信封上有刘乙光的批注"内容已阅,无违碍",信纸边缘还有拆过的痕迹。 其实不光是信,张学良想见老朋友、想出门走走,全都得经过刘乙光同意。 有一次张学良突发急性阑尾炎,刘乙光居然违抗戴笠"等待指示"的命令,连夜用滑竿把他抬到贵阳中央医院。 这事让张学良后来一直说不清楚,到底该恨他还是谢他。 1960年以后情况慢慢变了。 台湾发生雷震事件后,国际舆论对蒋介石压力很大,他只好放松对张学良的控制。 蒋经国也在中间帮忙,说张学良年纪大了,没什么威胁了。 1962年张学良搬到台北北投寓所,终于有了点自由。 搬家前他请刘乙光吃了顿饭,席间说"你既是我的仇人,也是我的恩人",还送了金条帮他养家。 刘乙光后来退休当顾问,1975年病逝前跟子女说,看管张学良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道德困境。 1990年张学良接受日本NHK采访时说,刘乙光只是个执行命令的工具,真正囚禁他的是专制体制。 这话确实有道理,刘乙光靠着看管别人升了官,却也被这个差事困了二十多年。 两个原本不相干的人,因为权力斗争绑在一起,最后都成了那个时代的牺牲品。 如此看来,任何以忠诚为名的压迫,到头来只会扭曲人性,留下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历史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