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，9岁的溥仪和乳母在床上正躺着，谁知，总管太监张谦和招呼也不打直接闯了进来。 这个场景后来被溥仪写进《我的前半生》，成了他记忆里最清晰的童年片段。 谁能想到，紫禁城的龙床上，还藏着这样一段不合规矩却又无比真实的依赖。 乳母王焦氏本是直隶河间府的农家女，因为溥仪入宫时哭闹不止，慈禧才破例让她随行。 按清代祖制，乳母必须是旗人，可这个汉家妇女不仅留了下来，还一待就是六年。 宫里的太妃们忙着争权夺利，小皇帝的吃喝拉撒全靠她一人照料。 每天清晨，溥仪总要趴在她怀里喝上几口奶才能起床，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九岁。 宫里的人都怕溥仪，连太监宫女见了都要磕头请安。 唯独王焦氏敢管他。 有回溥仪把铁砂混进蛋糕里，想捉弄老太监看笑话。 乳母瞧见了，没骂他，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说"沙子不能吃，人不吃饭会饿死的太监也是人啊。 "后来溥仪改用绿豆，可心里那点恶趣味，早就被这句话磨没了。 我觉得，这种用家常话讲出的道理，比太傅们讲的《论语》管用多了。 1915年春天，端康太妃突然让人把王焦氏赶出宫。 理由是"皇帝九岁还喝奶，成何体统"。 其实谁都知道，这位光绪帝的遗孀是想趁机树立威信。 那天溥仪正在书房念书，等他哭着跑回寝宫，只剩下空荡荡的床铺。 乳母常坐的那张梨花木椅子还在，只是上面再也没有那个会哼河间小调的妇人了。 后来溥仪才知道，乳母出宫后发现亲生女儿早就没了。 当年为了进宫当乳母，她狠心给女儿断了奶，谁知这一别竟是永诀。 这个没读过书的女人，用自己的奶水和眼泪，给了深宫孤儿唯一的温暖。 伪满时期，溥仪派人去河间府找过乳母的后人，却只找到一座孤零零的破庙，她晚年就住在那儿，靠着溥仪偷偷送去的月钱过活。 1959年冬天，特赦后的溥仪特意回了趟河间。 在乡亲们的指引下，他找到了那座无碑的土坟。 北风卷着纸钱在坟前打转，这个曾经的皇帝，就那样跪在泥地里，像个迷路的孩子。 或许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，当年乳母教他"太监也是人"，其实是在教他怎么做人。 只是这份最珍贵的课，他明白得太晚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