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儿考入编制以后，快60的老公，一改往日的窝囊居家模式，对同事的约牌，凡叫必

我儿考入编制以后，快 60 的老公，一改往日的窝囊居家模式，对同事的约牌，凡叫必到，那叫一个清高气爽，据他所说，什么牌不牌的，全程乱出一通，主要心思是，谈起子女时，总有那么一点优越感，特别是遇到平时比自己工资高的，官大的，只要子女没编，就通通没有他得意。 我家老公快六十的人了。 以前在家总弓着背，择菜时指甲缝里总嵌着黑泥，沙发上的旧毛巾被能被他焐出人形。 直到儿子的编制公示下来那天，他攥着手机在阳台转了三圈，突然把烟蒂摁灭在花盆里——那盆绿萝叶子上还沾着他早上擦窗户的灰。 头一个牌局电话打来时，他手忙脚乱地找皮鞋，我瞅见他袜子后跟磨出的洞还对着脚后跟。 现在倒好，同事群里“三缺一”的消息跟长了腿似的，他揣着老花镜就往外冲，楼道里碰见对门老王，嗓门亮得像换了个肺。 牌桌上他到底胡没胡过牌？我问过一次，他挠着头笑，说反正摸到啥打啥，眼睛净盯着别人茶杯里的茶叶浮沉，就等谁起头聊孩子。 你说他图啥？上个月遇见他单位领导，说老张最近像返老还童，开会都敢跟副科长抢话头了。 我忽然想起，他衣柜最底层压着件没拆封的羊绒衫，是儿子刚工作那年买的，当时他红着脸说“等孩子稳定了再穿”。 原来男人的体面，有时候就系在下一代的腰带上，尤其碰上那些开豪车的同事，只要对方叹气说“孩子还在私企漂着”，他就能把茶杯在桌上蹾出轻响，慢悠悠地抿一口，那得意劲儿，比摸了同花顺还舒坦。 其实他牌技烂得出名，年轻时陪厂长打过一次，回来蹲在厨房削了半宿土豆。 现在倒成了优点，谁还在乎他出的牌张冠李戴？重点是他能拍着胸脯说“我家小子，财政拨款发工资”，这话像把钥匙，突然打开了他半辈子没敢开的抽屉。 最近他总带着酒气回来，往沙发上一歪就开始数，今天又“战胜”了哪个处长的儿子，明天要“会会”局长家的千金。 我看着他鬓角的白霜在灯光下反光，突然觉得，这代父母的腰杆，好像都得靠子女的未来撑着。 只是那优越感，能不能撑过下次单位调薪？ 夜里给他掖被角，听见他嘟囔“三条……碰！”，手还在肚皮上摸索着划牌。 月光从窗帘缝钻进来，刚好照在他磨破的袜子边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