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3年,有关部门邀请外国数学家门德尔逊来华讲学。不料他却大为吃惊,反问道:“你们中国不是有陆家羲吗?为何请我来班门弄斧?”在场领导瞬间一脸懵逼,陆家羲?有这号人物吗? 1983年夏天,大连的海风一如既往地潮湿。中国首次全国性组合数学会议在这里召开,会议规格不低,不但聚集了国内的学者,还特别邀请了加拿大的数学家门德尔逊前来讲学。 这位在国际数学界颇有声望的专家刚一落地,便提出了一个让组织方摸不着头脑的问题。他问:“你们中国不是有陆家羲吗?怎么还请我来讲这些?” 这一问,使得好几个在场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。这个名字,谁都没听说过。查阅资料之后,他们才得知,所谓的“陆家羲”,竟然是一位来自包头的一所中学的物理老师。 在此之前,没有人料到这场国际交流的重点,会因为一个国内“无名之人”而突然发生转折。门德尔逊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,是因为他在审稿时读到过一系列来自中国的数学论文。 署名就是陆家羲。他对这些论文的质量印象极深,甚至在学术圈中推荐过。他本以为这样水平的作者在中国应该早已颇有名气,没想到竟然无人知晓。 1935年,陆家羲出生于上海,家庭条件平常,初中毕业后就辍学工作,开始了在社会底层打拼的生活。他曾在哈尔滨的一家工厂做工人,日复一日地过着枯燥的日子。 某天,他在书店偶然翻到一本介绍数学难题的旧书,书中提到一个“15人每天三人一组、一周内每两人恰好同组一次”的问题。 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,实则是一个困扰西方数学界百余年的组合设计难题。那本书让他陷入了沉思。他开始利用下班后的时间研究问题,写满一张又一张草稿纸。 他不是数学系出身,也没有任何专业训练,只是凭着一腔热情和对数字的敏感埋头钻研。为了系统学习,他决定报考大学。 后来,他进入吉林师范大学物理系,白天上课,晚上继续研究那个分组问题。到1961年毕业时,他已经完成了该问题的推广构造方法,成果比国外公开发表的同类工作早了数年。 毕业后,他被分配到包头九中任教,讲授物理课程。他白天给学生上课,晚上则继续笔耕不辍,将自己的研究写成论文,寄给国内几家科研机构。 他等了几年,没有回音,又换了几家投稿,依然没人理会。他只能继续教书,工资微薄,生活清苦,研究条件简陋,但他没有放弃。 进入70年代末,陆家羲又转向了另一项经典难题的研究——斯坦纳三元系大集的存在性问题。这同样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数学问题,涉及复杂的组合构造。 对编码理论和设计理论都有广泛的影响。他仍旧一个人在家中推演,没有电脑,更没有学术交流,只能手工构造、逐步验证。 1979到1980年间,他初步完成了研究成果。由于国内学术圈对他并无关注,他托朋友将论文寄往海外。1981年起,一家美国数学专业期刊陆续收到他的一系列论文。 审稿人是门德尔逊。他对这些论文的形式之严谨、推理之清晰、构造之新颖表示极大肯定,认为这是近二十年来组合设计领域的重大进展。 他开始在国际学术场合提及这位中国作者的名字。几年后,他受邀来华,与陆家羲的“意外相遇”,便由此而来。门德尔逊的那句提问,像一记无声的警钟敲响了国内学界的迟钝。 会议主办方立即调查,得知陆家羲确有其人,并非虚构。随即发出邀请,请他前往大连参会。陆家羲带着自己整理好的材料,乘火车赶往会议现场。 他在会上作了报告,讲述了自己对组合构造的理解与方法。参会者听后普遍表示认可,许多人主动与他交流研究思路。他在会议上没有讲太多华丽的术语。 只是用简洁、朴素的话语表达自己的思考。他说得不多,但每一句都有分量。不幸的是,仅仅几周后,这位默默耕耘多年的数学工作者突然离世了。 1983年10月31日凌晨,他因长期劳累突发心脏病去世,年仅48岁。消息传出后,组合数学界为之震动。许多专家开始审阅他留下的笔记与手稿,确认其研究成果完全真实可靠。 1984年,他的论文终于被国内刊物发表。1987年,他的斯坦纳三元系研究被追授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,这是当时我国自然科学领域的最高荣誉之一。 陆家羲这一生,没有出国留学,也未进入体制内科研机构。他的研究工具是一支笔、几张纸和一盏昏黄的台灯。他的研究环境是一间普通教室、一个中学宿舍。 他的学术成果不是靠资源堆出来的,而是靠年复一年的坚持。他没有发表过豪言壮语,也从未争取过外界的关注。他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。 直到今天,他所提出的构造方法仍被国际数学界广泛引用。他的名字,也逐渐被写入了中国数学史的记录中。他不是传奇的制造者,也不是被包装的“天才”。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,在最平凡的岗位上完成了不平凡的工作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