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？ 是没有抹掉医院催缴单上的数字？还是那天晚上没接到的那个电话？ 凌晨三点，他们吵得天翻地覆。 他摔门出去，她心想，有本事别回来。 雪越下越大，从窗户看出去白茫茫一片。 下午五点，天快黑了，他的手机在茶几上嗡嗡响，人没回来。 她开始一遍遍打电话，全是未接听的电话。 她冲进雪里，深一脚浅一脚。 问扫雪的大爷，大爷摇头。问便利店老板娘，老板娘说好像看见个男的往郊外走。 她脑子嗡的一声，派出所电话来的时候，她腿软得差点跪在雪地里。 桥洞底下，找到他的时候，人已经叫不醒了，浑身酒气，脸冻得发青。 抢救室的门一直关着。 医生说，急性肺炎，再晚一会儿，人可能就没了。 她坐在病床边上，看着他手上扎的针，看着仪器上跳动的数字。 她想起早上吵架时，自己说的那句“你走了清净”。 窗外的雪还在下，她把他的手攥得很紧，那只手很凉，怎么都捂不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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