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69年,兰州军区司令皮定钧在外视察,路过一村庄时,发现几个十几岁的姑娘,皮司令对此十分震惊,连忙叫来了村长。 村口老槐树下,姑娘们缩成一团,冻得双手插进袖筒,嘴唇发紫,柴火堆的烟呛得她们直咳嗽,最小的那个还在偷偷抹眼泪——这是红崖湾村的深秋,天旱了两年,地里的荞麦收不上来,家家户户的冬衣早就成了补丁摞补丁的“百衲衣”。 “娃们咋穿这么薄?”皮定钧蹲下身,手指触到姑娘单衣的瞬间,像摸到了冰碴子,他转头看向气喘吁吁跑来的村长,军大衣领口的风纪扣都没系好。 村长搓着冻裂的手直叹气:“司令,今年雨水比往年少一半,种下的麦子旱死了大半,家里能换钱的口粮都卖了,实在没钱扯布做冬衣。” 皮定钧没说话,转身让警卫员通知后勤:“调五十件棉衣、两百斤面粉,明天一早送到村里,再派个医疗队来。” 没人敢耽误——这位将军的命令里,藏着长征时单衣过雪山的记忆,他常说“百姓的冷暖,就是咱军人的温度计”。 第二天清晨,三辆军绿色卡车碾着薄霜进了村。姑娘们接过带着棉絮香的新棉衣,指尖碰到细密的针脚时,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,有个梳辫子的姑娘还把脸埋进衣领里,偷偷吸了口气。 可皮定钧看着村头龟裂的土地,眉头又皱了起来。他在田埂上蹲了半晌,拔起一棵枯黄的禾苗——光送棉衣面粉,明年天再旱,难道还让军区送? “得教他们种能扛住旱的东西。”他当即给军区农技站打电话,又给县委写了封信:“部队有技术,地方有土地,咱搞‘军地互助’,我派技术员来教种耐旱谷子,你们帮部队种点蔬菜,这叫双向补台。” 这话传到机关,有人小声嘀咕:“司令是不是管太细了?打仗才是正经事。”皮定钧听见了,在干部会上反问:“军人的阵地只在边关吗?让百姓饿肚子、受冻,这阵地早就丢了!” 很快,军区的农技员背着工具包住进了村,手把手教村民起垄、覆膜、选种。骑兵连的战士们也没闲着,扛着铁锹帮村里挖了条引水渠,把山泉水引到了田埂边。 当年秋收,红崖湾村的谷子收了八千斤,比往年翻了一倍还多。村民们用新磨的面粉蒸了馒头,装了满满一篮子送到军区,领头的老人颤巍巍地说:“司令,这是用您教的法子种出来的,您尝尝!” 其实这不是皮定钧第一次“较真”。1962年在福建军区,新兵食堂里飘着稀粥味,他端着碗就去找后勤科长:“新兵一顿才两个馒头?把干部的伙食补贴拿出来,给娃们加到三个!”那天起,他自己的餐桌上,再没见过肉星子。 红崖湾村的姑娘们成了互助队的“活招牌”。梳辫子的李梅跟着农技员学认字,后来嫁给了帮村里挖水渠的班长,她总对孩子说:“你皮爷爷不是送来棉衣,是送来让日子过暖的本事。” 1976年清明,皮定钧牺牲的消息传到村里,老人们带着年轻人走了二十里山路去烈士陵园。李梅把新做的布鞋放在墓碑前,轻声说:“司令,您看,水渠里的水还在流,谷子长得可好呢。” 如今红崖湾村的文化墙上,还画着当年军车进村的场景。下面一行字是李梅写的:“不是所有暖都来自太阳,有些暖,来自穿军装的人心里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