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跟老公吵架，我叫他“滚”，他一生气摔门出去了，我当时就洗洗睡了。一觉醒来看见

晚上跟老公吵架，我叫他“滚”，他一生气摔门出去了，我当时就洗洗睡了。一觉醒来看见他还没回来，拿手机跟他发信息：老公我错了，你在哪儿？ 信息发出去半个多小时才显示已读，对话框里跳出个定位，是三公里外的汽修厂。我慌忙套上外套出门，凌晨两点的街道空旷得吓人，冷风卷着落叶扑在脸上。路过小区便利店时，瞥见他常穿的那件灰色夹克搭在门口长椅上，心里猛地一揪——那是他今早出门时穿的衣服。 汽修厂铁门虚掩着，车间里亮着盏孤灯。我踮脚往里看，他正蹲在地上摆弄辆旧摩托车，手里攥着扳手，蓝色工装裤膝盖处蹭得全是油污。听见动静，他回过头，睫毛上还沾着细小的铁屑：“你咋来了？” “你手机咋不接？”我盯着他冻得发红的耳朵，声音发颤。他挠挠头站起来，脚边的纸箱里露出半截排气管：“师傅说这零件今晚得换好，车主明早要急用。”工作台角落摆着个保温杯，里面的枸杞茶早就凉透了，杯壁上结着圈茶渍。 我突然想起吵架的缘由——他答应陪我看电影，却在出发前接了个老客户的电话，说车坏在半路要救援。我气他永远把工作排在前面，摔了遥控器喊他滚，他当时正蹲在玄关换鞋，系鞋带的手顿了顿，没回头就走了。 “地上凉。”他拉我到旁边的塑料凳坐下，转身从工具柜里翻出包东西。是袋热乎乎的糖炒山楂，裹着晶莹的糖霜，还是我上周逛超市念叨想吃的那家。“刚才路过市场后门，看老大娘收摊前在清货。”他往我手里塞了颗，自己又蹲回摩托车旁，“本来想修完车给你送回去当赔罪礼。” 扳手突然“哐当”掉在地上，我这才发现他左手缠着纱布，渗出血迹。“你手怎么了？”我抓过他的手腕，纱布边缘还沾着黑色油污。他慌忙往回缩：“没事没事，拆零件时划了下，不深。”我却看见垃圾桶里扔着带血的棉球，心里像被针扎似的疼。 回去的路上，他把摩托车骑得很慢，夜风把他的话吹得断断续续：“其实我没走远，就在楼下转了三圈，看见你房间灯灭了才敢去厂里。”我从后面抱着他的腰，工装外套上还残留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，这气味曾让我无比厌烦，此刻却觉得安心。 进了门，他直奔厨房翻创可贴，我蹲在茶几旁捡山楂核，突然看见他手机屏幕亮着，是上午的聊天记录。他跟客户说：“麻烦您稍等半小时，我把爱人的电影票退了就过去。”底下是张退票截图，手续费扣了二十块。 眼眶瞬间就湿了。想起刚恋爱那会儿，他也是这样。我加班到深夜，他骑电动车来接我，车筐里永远放着瓶温热的牛奶，冬天会揣在怀里焐着。有次下大雨，他把雨衣全裹在我身上，自己淋成落汤鸡，还乐呵呵说：“我皮糙肉厚不怕冻。” “对不起啊。”我从背后抱住他，他正在给自己包扎伤口的手停住了。“该说对不起的是我。”他转过身，创可贴歪歪扭扭贴在虎口，“明天我调休，咱们去看早场电影，我把爆米花和可乐都备好。” 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，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带。他低头咬开颗山楂，酸得龇牙咧嘴，却还是把去核的果肉喂到我嘴边。我突然明白，好的感情哪有什么完美配方，不过是两个有棱角的人，在岁月里慢慢磨掉尖刺，把对方的喜好悄悄记在心里，把那句“我错了”藏进一杯热茶、一袋山楂，和无数个笨拙却真诚的瞬间里。 第二天醒来，发现他蜷在沙发上打盹，身上盖着我的粉色绒毯，茶几上摆着新买的电影票，旁边放着瓶我常用的眼药水——他记得我每次看电影都会眼睛干涩。阳光从阳台照进来，落在他沾着机油的指甲缝里，竟比任何钻戒都要闪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