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,带我家狗子(多多),去参加三舅80岁的寿宴,出门前心里直打鼓。这小祖宗在家上蹿下跳,逮着拖鞋能啃半天,沙发腿都被它磨出印子了。这回带它去人堆里吃饭,万一扑了桌子掀了碗,我这脸可就丢大发了。我蹲下来戳戳它脑门:“多多,今天可得给我长脸啊!”它湿漉漉的黑眼珠望着我,尾巴在地板上扫来扫去,也不知道听没听懂。 饭店里人声鼎沸,几十张大圆桌挤得满满当当。我刚坐下,大黄就贴着我的小腿一蜷,把自己缩成个黄毛团子,脑袋搭在我鞋面上。隔壁桌的大叔夹起块油亮的红烧肉,笑眯眯地朝这边晃:“嘿,小狗,来一口?”那香味直往鼻子里钻,大黄的耳朵尖抖了抖,鼻头翕动着,脖子都伸长了点,可眼睛却巴巴地瞅着我。我没吭声,它喉咙里咕噜一下,硬是把脑袋又埋回我鞋面上,只留个圆滚滚的后脑勺对着那盘肉。大叔乐了:“嗬!你这狗成精了?还看脸色呢!” 菜上齐了,碗碟叮当响,劝酒划拳声快把屋顶掀了。大黄就安安静静团在我脚边,偶尔抬起头,乌溜溜的眼睛扫一圈闹哄哄的大厅,尾巴尖在地上轻轻点两下,像在给自己打拍子,然后又趴回去。有个拄拐杖的白头发老太太颤巍巍路过,拐棍差点杵到它尾巴。多多嗖地把尾巴一收,不但没叫唤,还仰起头,湿鼻子轻轻碰了碰老太太枯瘦的手背。老太太低头一看,笑得满脸褶子都开了:“哎哟,这狗儿,真仁义!” 席到中段,上了道清蒸鱼。邻座小孩手里的鸡骨头“啪嗒”掉在多多跟前。它眼皮都没撩,仿佛地上那根沾着肉丝的骨头是块石头。小孩的妈妈赶紧过来捡,有点不好意思地冲我笑:“你家这狗真稳当!刚才我家小子跑过去摸它头,它动都不动,跟个毛绒玩具似的,脾气可真好。”旁边几个正碰杯的叔伯听见了,都伸头看桌底下这团安静的黄毛。“是少见,”一个喝得脸红脖子粗的伯伯大着舌头说,“带出来一点不添乱,比有些娃娃都省心!” 其实我知道。它鼻子一直没闲着,桌底下飘着红烧蹄髈的浓香、炸丸子的焦香、还有糖醋排骨的酸甜气,它喉咙里那小小的吞咽声,隔一会儿就轻轻响一下。它也不是不想撒欢,饭店门口草坪上有麻雀蹦跶,它眼珠子跟着转了好几圈。它就是记得出门前我戳它脑门说的话,记得我手指头点着它湿漉漉的黑鼻头。这小东西,把平时在家拆家的疯劲儿,全摁在肚子里了。 散席时,拿了一块儿吃剩的肘子装在塑料袋里。准备回家后给她吃。随着人潮往外涌。我弯腰去解拴在桌腿上的绳子。一直安静趴着的多多,这才猛地站起来,整条蓬松的大尾巴像装了马达,欢快地左右甩动,扫得桌布簌簌响,毛茸茸的脑袋一个劲儿蹭我的膝盖。牵好绳子往外走,晚风一吹,刚才席间那些夸它的话又热乎乎地涌回心里。低头看看它,它正仰着脸看我,路灯的光落进它亮晶晶的眼睛里。这小混蛋,在家能把人气得跳脚,出了门,倒成了给我挣足面子的小小守护神了。
中午带儿子出门吃饭,却遇到了它——一只被沥青糊满全身的流浪狗。狗狗毛发黏成硬块,
【6评论】【4点赞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