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我没在店里,我朋友带着他的几个朋友来我服装店买衣服。结账的时候,店员小妹礼貌
昨晚我没在店里,我朋友带着他的几个朋友来我服装店买衣服。结账的时候,店员小妹礼貌地询问:“一共消费1890元,您是现金还是刷卡?”没成想我这朋友居然说:“我是你们老板的朋友,买这几件衣服还要钱啊,就当送我了呗。”
店员小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,手指无意识地搓着收银机边缘。我这朋友叫大刘,跟我从小一起长大,上个月还来店里借走了两件新款衬衫,说“先穿几天给你做活体广告”。此刻他身后站着三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,正用手机对着货架拍照,其中一个还把脚踩在了展示模特的底座上。
“刘哥,这……”小妹看向门口,我临走前交代过她,熟客可以打八折,但从没说过免单。大刘把手里的夹克往柜台上一扔,拉链撞出刺耳的响声:“怎么?你老板没跟你说过我?上次他结婚还是我帮着堵的门呢!”旁边的黄毛突然吹了声口哨:“刘哥,这店衣服挺潮啊,下次带我来蹭两件?”
小妹的脸涨得通红,偷偷给我发微信。我正在回家的地铁上,看见消息时差点坐过站。大刘这人爱面子我知道,但当着外人面白拿东西还是头一次。我回消息让小妹先稳住,说我十分钟后到。刚打完字,就看见大刘把一张会员卡拍在桌上:“看见没?这是你们老板亲签的VIP卡,免单次数还剩三次呢!”
我冲进店里时,大刘正把装衣服的纸袋往黄毛手里塞。“大刘!”我喊了一声,他回头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,随即又堆起笑:“哟,你可算来了,我正跟小妹说呢,咱们这关系……”“关系归关系,买卖归买卖。”我打断他,拿起收银机旁的账单,“1890元,打八折是1512元,抹个零头1500。”
大刘的笑僵在脸上:“不是,你什么意思?跟我算这么清?”那三个黄毛交换了下眼神,有人开始低头刷手机。我想起开店初期资金周转困难,大刘确实借过我五千块,但上周他刚找我借走三千说要炒股。“这是小店,房租水电都要钱。”我把账单推过去,“你要实在没钱,这单我先垫上,回头你再给我。”
“谁没钱了!”大刘突然提高嗓门,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零钱,“不就一千五吗?老子有的是钱!”他数钱时手有点抖,零钱里还夹杂着几张皱巴巴的十块纸币。小妹接过钱时,大刘突然指着模特身上的风衣:“那件我也看上了,算你送我的总行吧?”
我看着他身后那几个强装镇定的黄毛,突然觉得有点可笑。“行,”我走到模特前取下风衣,“这衣服吊牌价999,算我送你。但你得答应我个条件。”大刘眼睛一亮:“你说!”“以后别跟人说你是我朋友。”我把风衣塞给他,“真正的朋友不会让我在员工面前难做。”
大刘的脸“唰”地白了。那三个黄毛悄悄往后退了退,其中一个把刚拍的照片删了。“你……你什么意思?”大刘捏着风衣的手在发抖,“就为了这千把块钱,你跟我翻旧账?”“不是为了钱。”我看着他,“是为了让你明白,朋友不是用来占便宜的。你上次借走的衬衫还没还,前天花名册上你又签了件卫衣……”
小妹突然轻咳了一声,递给我一杯水。大刘把风衣扔在地上,转身就走:“算我看错你了!”那三个黄毛跟在他身后,走到门口时,有个黄毛把刚才塞给他的纸袋悄悄放在了鞋架上。
店里突然安静下来,只有空调外机的嗡嗡声。我捡起地上的风衣,发现口袋里掉出张揉皱的彩票,上面写着“追加投注,一等奖500万”。小妹蹲下来帮我收拾,小声说:“刚才刘哥数钱时,我看见他钱包里只有两百多块。”
晚上关店前,我给大刘发了条消息:“彩票放你那件风衣口袋里了,下次想中五百万,先学会尊重别人的劳动。”按下发送键时,想起小时候我们在巷子里分冰棍,他总把化得最快的那半分给我,说“我不怕化”。
第二天早上,我在店门口发现了那个被黄毛留下的纸袋,里面是昨晚大刘买的衣服,叠得整整齐齐,下面压着张纸条:“衣服钱下个月还你,风衣我洗干净了放你家楼下快递柜。对了,彩票别扔,万一中了呢?”
阳光透过玻璃照在纸条上,我突然笑了。或许有些朋友就像这件被揉皱的风衣,虽然暂时沾满了尴尬的褶皱,但只要用真诚去熨烫,总能找回最初的模样。而那些试图用“朋友”名义去透支关系的人,终究会明白:真正的情分,从来不是免费的衣服,而是懂得在分寸之间,为对方留一份体面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