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宋时期，宋仁宗又一次在张贵妃的寝宫留宿，突然，张贵妃腻声道：“官家，臣妾想借曹

北宋时期，宋仁宗又一次在张贵妃的寝宫留宿，突然，张贵妃腻声道：“官家，臣妾想借曹皇后的仪仗队一用。”赵祯正要拒绝，低头一看，却见张贵妃眼如秋水，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，心中一软，说：“行，你尽管前去讨要。” 更深漏断，温成阁的琉璃宫灯染着暖晕。张贵妃指尖绞着赤金披帛，忽将芙蓉面埋进仁宗龙袍的前襟。 流云髻的步摇穗子扫过帝王喉结，她抬起春水盈眸，"臣妾明日省亲，想借曹姐姐的整副仪仗壮壮声威。" 话未落地，怀里娇躯分明僵了僵。赵祯指尖卷着她一缕青丝正要开口，烛火噼啪炸响间，竟见杏眸里滚出两滴清泪，瞬间浇灭帝王喉间那个"不"字。 次日凤藻宫，尚仪女官捧着仪簿的手直抖。曹后修剪兰草的银剪停在半空，叶脉断口处渗出的汁液染绿了指尖。" 将金根车与孔雀扇都点齐送去。"剪刃"咔哒"合拢，恰似棋枰落子，"温成阁的芍药开得好，连盆捎上十二株。" 仪仗行经宫道时，金根车辙压着御沟青砖发出滚雷闷响。九凤曲盖掠过宫墙，在温成阁阶前投下威严的翳影。 张贵妃抚过伞盖垂落的金铃，指尖却沾了薄灰，原是司饰婢女被催得紧，漏了那对执扇宫女襟前鸾珮的擦拭。 长春殿的紫檀御案前，谏院奏疏雪片般飞来。包拯的弹章墨迹未干，殿中侍御史的朱批又覆其上，"内廷仪卫，国之纲纪，"赵祯揉着额角，忽见张贵妃差人送来的缠丝玛瑙盏里，新剥的荔枝肉正渗出胭脂色汁水。 午时三刻，温成阁的水精帘被急急卷起。传旨黄门未及宣诏，赵祯已跨入门槛："借不得！"天子背光的轮廓盖住张贵妃惊愕的眉眼。 御前太监挥手撤下金根车时，执伞宫女腕间金钏刮落琉璃帘，满地碎光映着半碗化冰的荔枝露。 此后半年，曹后所赠的十二盆芍药在温成阁次第开败。最后一朵垂落时，张贵妃正倚着轩窗看宫人焚香。 金兽炉里飘出的烟丝缠绕着她新得的珍珠玲珑冠，冠顶那颗东海珠，原是年初处置贪污案时查抄的罪证。 暮春上巳节，宣德楼张灯结彩。张贵妃送驾至丹墀，素手忽按上赵祯肩头，"官家莫忘，"话未说完，玉白五指已被帝王攥进掌心。 御辇行过御街，窗缝漏入百姓欢呼，赵祯用绢帕拭面，赫然是早朝时包拯溅在御袍唾沫星子。 夜宴散时三更鼓响。张贵妃在温成阁檐下枯坐至中夜，忽见宫婢抱出只檀木匣。匣开处碎金流泻，竟是去年仪仗借出时刮落的金铃碎屑。 她拈起半片残铃托在掌心，细碎金粉簌簌落在石榴裙裾，恍若那年宫变夜沾在裙角的血珠。 嘉祐元年寒食节，白幡盖了温成阁的朱甍。梓宫移出宫门那日，曹后亲执引魂幡立于丹陛。 金根车再度碾过宫道青砖时，赵祯恍惚看见车帘被风掀起一角，玉白纤指挑着半枚金铃在晃动。 当司礼监高唱"温成皇后"的谥号，执扇宫女襟前未拭净的积灰，扑簌簌落进御沟春水。 当年借不成的凤辇，终以更煊赫的排场送她归冥。十二盆枯芍的旧土育出满院牡丹，其中魏紫开得最艳，花瓣层叠如皇后朝服的重重绣金。 御苑老匠人总说听见花根下有金铃余韵，每逢东风过境，满园枝叶都朝着凤藻宫方向躬身，不知是行礼，还是示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