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91年，年仅十五岁的宋氏被选为雍正的试婚格格，奉命担任这位未来帝王的情事"启蒙之师"，由此成为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。短短两年后，她便为十六岁的雍正诞下长女，十二载春秋后又添一位公主。然而命运弄人，这位陪伴帝王半生的女子，终其一生仅止步于嫔位，再未获半分晋封。 【消息源自：《清宫内务府档案解密：雍正帝首位试婚宫女的一生》2023-08-28 故宫博物院出版社】 紫禁城的晨钟刚敲过五下，宋氏就醒了。她摸黑系好淡绿色宫装的盘扣，手指在领口那处磨得起毛的绣线上顿了顿——这是三年前刚分到乾清宫茶膳房时发的夏装。窗外还飘着雪霰子，但内务府的嬷嬷说过："伺候主子的衣裳，宁可冻着也不能穿臃肿了。" "小主醒得真巧，四阿哥刚差人来传早膳呢。"同屋的宫女撩开帘子，带进一股寒气。宋氏抿嘴笑了笑，她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。三天前内务府总管太监来宣旨时，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像刀子似的："皇上恩典，着你今晚去四所当值。" 乾清宫到阿哥所的宫道长得让人心慌。宋氏捧着食盒低头疾走，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吴语："丫头别摔着！"她回头看见教引嬷嬷张氏正小跑着追来，老妇人往她袖笼里塞了个绣囊："拿着，当年孝诚仁皇后赏的安息香。"嬷嬷的手心全是汗，压低了声音："记住咯，阿哥要是问疼不疼，你就说..." "就说'奴才不配喊疼'。"宋氏轻声接话，食盒里的冰糖炖雪蛤跟着晃了晃。她当然背过《内务府则例》第三十七条：试婚格格不得以痛呼惊扰主子。 四所西暖阁的地龙烧得太旺。宋氏跪在床榻边铺被褥时，听见身后十四岁的少年皇子正在烦躁地翻《礼记》。"哗啦"一声，竹简突然砸在她脚边："你们汉人书上说'男女七岁不同席'，现在又算怎么回事？" 烛花"噼啪"爆响，宋氏看见胤禛绷紧的下巴上还沾着墨渍。她鬼使神差地掏出帕子："主子脸上..."伸到半空的手突然僵住。少年却凑过来在帕子上蹭了蹭，嘟囔道："昨儿临帖到三更天。" 这个雪夜之后，紫禁城多了个心照不宣的秘密。每隔旬日，乾清宫的宋宫女就会抱着琴谱去阿哥所"教习"。有次撞见太子爷的乳母刘嬷嬷，老妇人盯着她尚未隆起的小腹冷笑："包衣奴才生的孩子，将来也是给主子们端夜壶的命。" 康熙三十三年重阳节，宋氏在御花园吐得昏天黑地。太医请脉时，她盯着诊帐上"内殿供奉"的墨字直发愣——三品以上的宫妃才配用这种云纹绸帐。胤禛闯进来时官帽都戴歪了："皇阿玛准了！你搬来..."话没说完就被嫡福晋乌拉那拉氏派来的嬷嬷打断："四爷，福晋说汉女住西跨院不合规矩。" 分娩那晚的月光白得疹人。接生嬷嬷不断往宋氏嘴里塞参片："格格别睡！您这血晕症..."婴儿啼哭响起时，她恍惚听见胤禛在窗外和太医争执："用辽东进贡的老山参！就说是我..."声音突然被嫡福晋的咳嗽声截断。后来听说，那株山参最终熬进了侧福晋年氏的安胎药里。 皇长女殁了的那年冬至，宋氏在焚化纸袄时被炭火灼伤了手。胤禛蹲下来往她伤口上抹獾油，忽然说："我昨儿梦见闺女穿着红袄子喊阿玛。"宋氏盯着他朝服上崭新的五爪团龙纹——皇上刚晋了贝勒爵，轻声应道："小主子是赶着去给爷道喜呢。" 雍正元年的晋封诏书来得比预期晚了半年。宣读太监故意把"嫔"字念得又轻又快，活像在说某个不体面的字眼。宋氏叩头时瞥见礼单上"汉玉禁步一副，素银簪一对"，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张嬷嬷的话——孝诚仁皇后当年的聘礼，可是足足二百五十六抬。 景福宫的秋海棠第三次开败时，宋氏开始整夜整夜地咳嗽。某个起风的凌晨，她挣扎着爬起来，把珍藏多年的帕子塞进炭盆。帕角那个歪歪扭扭的"禛"字被火舌卷走的瞬间，值班太监正好敲响五更梆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