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6年，一百多解放军为投诚的一千多土匪，举行欢迎仪式，却突然接到情报：“土匪是诈降，要进行偷袭。”司令员叶长庚面不改色：仪式照常进行。
东北的冬天总是来得又急又猛，1946年的寒风像刀子似的刮过黑土地。
刚刚经历过日本侵略的老百姓还没喘匀气，新的灾祸又压在了头顶上。
成群结队的土匪横行乡里，抢粮食抓壮丁比豺狼还凶狠。、
这年冬天，黑龙江北安城来了位特殊的客人，四十岁出头的汉子脸上带着冻疮，身后跟着十几个背着旧步枪的战士。
这个人就是新上任的黑龙江军区司令叶长庚，一个既没上过军校也没念过洋学堂的放牛娃。
他这半辈子的经历搁别人身上够写三本戏文。
十五岁给地主扛麻袋，二十出头参加红军，跟着队伍趟过死人堆似的鄂豫皖苏区，又拼着命走完两万五千里长征。
这会儿他站在北安城的城墙上，眯着眼睛望着白茫茫的雪原，心里头清楚得很：眼前这仗可不好打。
土匪窝子里最大的刺头叫"白脸狼"，这厮原本就是个地痞流氓，日本人来了当伪军，光复后又投了国民党，得了个"挺进旅旅长"的官衔。
这人手底下有上千号人马，前几天刚把隔壁县城的粮库给抢了个精光。
眼下听说共产党要剿匪，这群土匪倒先放出话来了："共产党的枪杆子还没烧火棍子粗，有本事来会会爷们！"
转眼开春化冻的时候，山里传出个新鲜事。
那些个平日耀武扬威的土匪绺子，像是被人拿小锤子东敲西打，今儿个被端个岗哨，明儿个丢个粮仓。
仔细打听才知道，叶司令的兵专挑土匪绺子合并的时候下手，把那些小股土匪吓得见了面都不敢搭伙。
有回四十多个土匪正围着火堆啃猪头肉，突然四周亮起火把，十几个解放军端着刺刀就冲出来，愣是没开一枪全给捂在了山沟里。
仗打到这份上，土匪窝子里也起了内讧，今天这个往林子里躲，明天那个往地窖里藏。
转眼到了五黄六月，这天晌午哨兵气喘吁吁冲进指挥部："司令员，'白脸狼'带着千把号人说要投降！"
话音没落，参谋长手里的茶缸子哐当砸桌子上了："这时候来投诚？黄鼠狼给鸡拜年吧？"
屋里参谋们七嘴八舌炸开了锅：城里守军拢共就百来号人，万一土匪进城反水，怕是连城门楼子都守不住。
叶长庚倒是稳稳坐在长条凳上，掏掏耳朵眼说了句："准备十口大肥猪，搬二十坛老烧锅，咱得给'白大旅长'接风洗尘。"
转头叫过侦察排长咬着耳朵交代："派两个机灵的去城外转悠转悠，看见草窠里藏了啥活物，记着回来报数。"
第二天日头刚爬过城墙头，北城门吱呀呀开了条缝。
"白脸狼"骑着高头大马打头阵，后头跟着乌泱泱的土匪，个个斜挎着长短枪，活像戏台子上演的得胜还朝。
这土匪头子生得白净面皮，不笑不说话，冲着叶长庚又是作揖又是哈腰："叶司令威名远扬，兄弟们往后就跟您鞍前马后了！"
老叶笑得满脸褶子堆成了花，拉着"白脸狼"的手就往酒席上拽。
八大碗的席面从晌午直摆到日头偏西，院子里二十个酒坛子喝得见了底。
土匪们喝得棉袄都甩了，露着膀子划拳行令。
"白脸狼"喝得脖子通红，腰间的德国镜面匣子时不时磕着板凳腿。
这时节侦察排长踩着墙根溜进来，贴着叶长庚耳朵根说了几句话。
但见老叶不慌不忙端起酒碗，冲着"白脸狼"咣当一碰："白旅长，这碗敬你是条汉子！"
话音没落，酒碗啪嚓摔在青砖地上，房梁上噌噌跳下十几个壮小伙，三八大盖上的刺刀明晃晃戳在了土匪后腰眼上。
城外头这时候也热闹起来，藏在树林子里的几百号土匪正等着城里的信号，忽然听见噼里啪啦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抬头一看傻了眼。
早前说好城里动手放三声枪响，怎么这会儿城外东西南北冒出黑压压的民兵，锄头铁锹举得跟高粱杆子似的。
再瞅城墙上头，"白脸狼"被捆成了粽子挂在旗杆上晃荡，这群乌合之众撒丫子就往林子里钻，丢下的枪支弹药装了三大马车。
消息传得比马蹄子还快，周边绺子的土匪听说"白脸狼"折在了酒桌子上，第二天天没亮就在城门口排起了队。
有扛着机枪来投降的，有背着成筐子弹来换饭吃的，最逗的是有个土匪头子剪了长头发，说是要跟着叶司令重新做人。
北安城的老百姓箪食壶浆往军区送，卖烧饼的老王头逢人就比画："叶司令这招数，诸葛亮再世也得竖大拇指！"
后来有人问叶长庚当时咋想的，这老将军摸着头上的伤疤笑："吕布再厉害也折在女人手里，打仗这事讲究个看人下菜碟。碰上土匪这种贪酒好面的主儿，不如摆桌酒席拿他们当豆腐切。"
说着往太师椅上一靠，"要说诀窍，就是把算盘珠子拨得比他们快一拍。"
这话在东北民间传了几十年，到现在还有老辈人拿这事教育后生："看见没？真正的能耐不在拳头大小，得长个活泛心眼儿，人家叶司令当年摆酒宴那手段，够你们学半辈子的！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