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26年冬天,北京菜市口,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挂在杆上,风吹日晒,乌鸦盘旋,路人绕道而行。 没人敢抬头细看,可每个人都知道,那是曾经权倾朝野的抚远大将军、川陕总督年羹尧的头颅。三个月前,他还是雍正皇帝眼前的第一红人,黄马褂加身,仪仗堪比亲王,满朝文武见了都要躬身行礼。谁能想到,短短百天,他就从云端跌入泥沼,落得个身首异处、家产抄没的下场。 挂头示众的第七天,菜市口来了个衣衫褴褛的妇人。她怀里揣着一个油纸包,一步一挪地走到旗杆下,仰头望着那颗早已面目全非的头颅,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。守兵想赶她走,却被她死死抱住旗杆,哭着喊:“大将军,奴婢来送您最后一程了!” 这妇人是年羹尧府上的厨娘张妈,当年年羹尧还没发迹时,她就在府里伺候,亲眼看着他从一个普通的汉军旗子弟,一步步走到朝堂之巅。 张妈记得,康熙末年,年羹尧还是个不起眼的小官,却有一身治军的本事。西征准噶尔的时候,大雪封山,粮草断绝,士兵们冻得瑟瑟发抖,年羹尧把自己的狐裘大衣脱下来,分给受伤的士兵。他站在雪地里,高声喊:“兄弟们,跟着我,只要我年羹尧有一口吃的,就不会饿着你们!” 那一战,他大获全胜,班师回朝时,连康熙皇帝都亲自出城迎接。 雍正登基后,年羹尧更是成了左膀右臂。平定青海罗卜藏丹津叛乱,他率领十万大军,千里奔袭,打得叛军溃不成军。捷报传到京城时,雍正激动得半夜睡不着觉,亲笔写下“千古君臣知遇榜样”,赐给年羹尧。那段日子,年羹尧的权势达到了顶峰。他可以直接任免地方官员,连督抚见了他都要行跪拜礼。府里的门庭,每天车水马龙,送礼的人排到了巷子口。 可张妈也看得清楚,权势像一剂毒药,慢慢腐蚀了年羹尧的心。他开始变得骄横跋扈,目无王法。皇帝赏赐的黄马褂,他天天穿着,连睡觉都不肯脱。朝廷派来的御史,他说骂就骂,说打就打。 有一次,他回京城,直隶总督李维钧亲自到城外迎接,他却坐在轿子里,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更过分的是,他竟然让雍正的御前侍卫给他牵马坠镫,全然忘了君臣之别。 雍正的容忍,终究是有限度的。先是有人弹劾年羹尧贪污受贿,查出来的赃款多达数百万两。接着,又有人揭发他结党营私,培养自己的势力。 雍正一步步收回他的权力,从抚远大将军,贬到杭州将军,再贬到参将,最后干脆削官夺爵,押回京城问罪。三司会审,列出了九十二条大罪,条条都是死罪。雍正念及旧情,赐他狱中自尽,保全了他的全尸。可谁也没想到,他死后,人头还是被割下来,挂在菜市口示众。 张妈颤抖着打开油纸包,里面是一个白面馒头。这是年羹尧最喜欢吃的,当年他打胜仗回来,总要让张妈蒸上一笼。她把馒头放在旗杆下,对着那颗头颅磕了三个响头:“大将军,您这辈子,风光过,也落魄过。您对得起朝廷,对得起百姓,就是对不起您自己啊!” 寒风卷着雪沫子,打在她的脸上,她却一动不动,直到太阳落山,才被守兵搀扶着离开。 年羹尧的人头挂了整整一个月。这一个月里,菜市口的生意冷清了不少,没人愿意在一颗人头底下讨生活。路过的百姓,要么匆匆走开,要么对着头颅指指点点。有人说他罪有应得,有人说他是功高震主,还有人说,这就是伴君如伴虎的下场。 一个月后,雍正下旨,把年羹尧的人头取下来,准许家人收殓。年羹尧的儿子年富早已被斩首,家里的女眷都被发配到宁古塔为奴。最后,还是张妈凑了点钱,买了一口薄棺,把年羹尧的头颅和尸身拼在一起,葬在了京郊的乱葬岗上。 下葬那天,天阴沉沉的,飘着小雪。张妈跪在坟前,烧了一叠纸钱。火苗跳跃着,映着她满是皱纹的脸。她想起年羹尧曾经说过的话:“大丈夫生于天地间,当建功立业,名垂青史。” 可到头来,他却落得个身败名裂、死无全尸的下场。 权力是把双刃剑,能让人站上顶峰,也能让人摔得粉身碎骨。年羹尧的悲剧,从来不是因为他的功劳不够大,而是因为他忘了,君臣有别,进退有度。古往今来,多少英雄豪杰,都栽在了一个“骄”字上。这颗挂在菜市口的人头,不仅是年羹尧的墓志铭,更是留给后世所有为官者的警钟。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?欢迎在评论区讨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