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晚上在她家修电脑修得晚了，她非留我住。穿个低胸睡衣，笑盈盈地让我睡右边那屋。我一推门，好家伙，人就在床上坐着，床头灯暗暗的，一屋子茉莉香。我当时就卡在门口了，手里门把手都快被我捏出水。 有些晚上的事，现在想起来还心跳。 给她捣鼓电脑到后半夜，窗外的路灯都暗了，她非说太晚，留我住下。 她转身去拿被子时，宽松睡衣领口有点低，我赶紧低头假装看主机箱。 "右边那间空着，"她笑盈盈指方向，手里抱着的被子边角蹭到我手背，温温的。 门没锁，轻轻一推就开了条缝。 借着客厅余光往里瞟——她居然坐在床上，背靠着床头板，头发松松挽着。 床头灯是暖黄色的，在墙上投出她半明半暗的影子，空气里飘着若有若无的茉莉香，是她常用的沐浴露味道。 我手还搭在门把手上，金属凉意直往手心钻，门轴"吱呀"一声轻响，她突然抬眼看过来。 "愣着干嘛？"她往旁边挪了挪，床单被压出浅浅褶皱，"进来坐啊，床大着呢。" 我当时脑子嗡的一下，喉咙发紧，感觉后颈的汗顺着脊椎往下滑。 她这是……什么意思？我们认识三年，一直是清清白白的朋友。 "那个……我还是去沙发对付吧，"我往后缩了半步，后腰撞到走廊的置物架，摆件哗啦晃了晃。 她突然笑出声，弯腰从床底拖出个纸箱："紧张什么？我在收拾换季衣服，这屋衣柜大。" 纸箱打开，露出几件叠好的毛衣，果然是她的风格——全是浅色系。 原来床头那盏灯是她特意开的，怕我摸黑找开关；茉莉香是白天晒的被子带进来的阳光味混着她的香水；就连让我睡这间屋，也是因为另一间朝北，夜里风大。 我站在门口像个傻子，手里攥着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，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。 后来我们分坐床的两头，她叠衣服，我假装刷手机，谁都没再提睡觉的事。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，她打了个哈欠说"天亮了"，我才发现自己盯着她的发旋看了快两小时。 有些界限就像那扇没锁的门，推不推得开，有时真不在力气大小。 现在想起那晚，最先冒出来的不是尴尬，是床头灯的光晕里，她叠毛衣时微微翘起的嘴角。 男女之间的分寸感，从来不是一道泾渭分明的线，而是像那屋茉莉香，浓淡全凭人心感受。 要是当时我真坐上床，会怎么样呢？ 也许现在连偶尔能帮她修电脑的朋友，都做不成了。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，茉莉香好像淡了些。 我轻轻带上那扇门，把一屋子的暧昧和心跳，都锁在了那个春天的凌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