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9年,香港一位收藏大师花了1000块买了一对茶杯,人们普遍不看好,说这是假货。 那会儿香港摩罗街的古玩摊前,几个老行家围着这对小杯子直摇头,“成化斗彩哪有这么糙的彩料?”“仇老板这次怕是看走眼了”,议论声里,仇焱之付了钱,把杯子裹进棉纸揣进怀里,转身就走。 这位后来被称作“捡漏圣手”的收藏家,二十年前还在上海晋古斋当学徒时,就跟着朱鹤亭师傅摸过成百上千片御窑厂残片。 胎质的温润度、釉色的层次感,早刻进了他的指尖。 别人看杯子先看款识,他偏先上手,指尖划过杯沿,那细腻如糯米粉的胎质触感,让他心里有了数。 他蹲在摊前摸了足足半小时,手指反复摩挲杯底那圈“大明成化年制”的青花款,笔锋转折处的“藏锋”笔法,还有胎釉结合处那层淡淡的“火石红”,都是仿品仿不来的细节。 后来故宫专家来看,也说“就这底款写法,当时仿家得蹲御窑厂门口偷学半年”。 这杯子上那抹泛紫的红色,是含铁量3%的特殊色料烧制的“姹紫红”。 清代康雍乾三朝想仿,御窑厂的工匠试了上百次,窑火里烧出来的总差着点意思。 现代实验室化验才发现,这种色料里的微量元素配比,搁现在都难精准复刻。 全球公认的成化鸡缸杯就19件,16件在博物馆锁着,民间能流通的只有3件。 仇焱之手里这对,偏偏是没残没修的“全品”。 2021年有个有冲线的宣德青花碗,成交价只够全品的五分之一,你就知道这“全品”俩字多金贵。 1980年他去世后,这对杯子第一次上拍,就拍出了528万港元,创了当时中国瓷器的纪录。 再后来到2014年,刘益谦抱着它喝茶的照片传遍网络时,2.8亿港元的成交价让不少人咋舌,六十年,翻了近三十万倍。 我觉得这事儿最有意思的,是他那份“反着看”的底气。 那会儿古玩行都重青花轻斗彩,他偏说“斗彩的巧劲儿,青花比不了”。 如今再看那杯子上的“姹紫红”,浓艳里透着温润,像极了仇焱之当年在笔记里写的“好东西不怕等,等得起的才是真眼光”。 从摩罗街的质疑声到拍出2.8亿,这对小杯子教会我们,真正的收藏,藏的从来不是古董,是看穿时光的耐心,和对文明最朴素的信心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