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班回家途中，有个朋友打电话说：“哥们，你车呢？”我说：“开着呢，刚下班，正在往

下班回家途中，有个朋友打电话说：“哥们，你车呢？”我说：“开着呢，刚下班，正在往家里赶。”他说：“能开过来吗？我女朋友想让我陪着回趟老家，推掉不合适，你也知道，她是外省人，我的车子跑长途不行，想与你换换开两天。” 傍晚六点半，晚高峰的车流像凝固的粥，我握着方向盘，左手搭在车窗沿，指节被夕阳晒得发暖。 朋友小周的电话进来时，我刚过第三个红绿灯，他的声音比平时急，带着点讨好的笑：“哥们，忙不？” “开着车呢，往家赶，”我把蓝牙耳机往耳朵里塞了塞，“啥事这么急？” 他顿了顿，背景音里有女孩的说话声，轻轻的，像怕打扰——后来才知道是他女朋友，正蹲在旁边收拾行李。 “是这样，”小周的声音压低了些，“她想回趟老家，外省的，你知道她远嫁过来，一年没回去了，这次说啥要我陪；我那破车你见过，跑市区还行，长途估计得半路抛锚。” 我把车并到慢车道，转向灯“嗒嗒”响着，心里晃了晃：上个月他还说要换车，怎么突然跑长途？ “所以……想跟你换换车开两天？”他终于说出来，尾音飘着点不确定，“就两天，回来就还你，油给你加满。” 挂了电话那几秒，我盯着仪表盘上的油量指针晃了晃——其实上周刚给车换了新胎，师傅还说“跑两千公里都稳”，但脑子里突然冒出去年冬天，我发烧到39度，是小周开着他那破车，在雪夜里绕了三公里给我买退烧药。 他总说“车是代步的，人是走心的”，以前我还笑他矫情，现在才懂，有些事比车钥匙沉。 你说，朋友间的情分，是不是就藏在这些“不方便”的时刻里？ 我打转向灯掉头，方向盘比刚才沉了点，心里却松快：他女朋友远嫁不易，他想当好男友，我这当哥们的，总不能让他在“爱情”和“靠谱”里选。 半小时后到他家小区门口，他和女朋友站在路灯下，女孩手里提着个布袋子，见我来就往我手里塞：“这是家乡的饼，路上饿了吃。” 小周绕着我车转了两圈，拍了拍引擎盖：“谢了兄弟，回来请你吃火锅。” 我摆摆手，坐进他那辆旧车里，座椅套有点磨得起球，方向盘套是他去年生日我送的，蓝色的，边角都泛白了。 后来他还车时，副驾储物格里多了包家乡的茶叶，标签上写着“谢谢”，我握着方向盘，比那天傍晚更暖。 你看，有些“麻烦”，其实是另一种形式的“被需要”——就像他当年雪夜送药时，大概也没想过，有天我会为他掉一次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