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直不信烧纸那套,所以从没给去世的妈妈烧过。弟弟结婚前,婶婶说要去坟前告诉妈妈一声,顺便烧点纸钱,让她在那边也高兴高兴。 我没立刻答应,心里犯嘀咕。不是故意反对,就是打心底觉得烧纸没用,纸钱不过是印刷的纸片,烧了也到不了妈妈手里。但婶婶的话又没法直接驳回,她是看着我和弟弟长大的,跟妈妈关系一直好,弟弟结婚是家里大事,她想让妈妈也“知道”,这份心意说不出错处。弟弟知道我的想法,私下找我说,就当陪婶婶去一趟,权当给妈妈报个信,烧纸他来弄,不用我动手。 我一直不信烧纸那套,妈妈走了五年,我没给她烧过一张纸。 弟弟结婚前三天,婶婶拎着个红布包来家里,包里鼓鼓囊囊的,是叠好的纸钱和一沓黄表纸。 她坐在炕沿边,手指摩挲着纸钱边角,说要去坟前跟妈妈说说话,“你妈最疼你弟,他成家了,得让她知道”。 我没接话,盯着窗台上妈妈生前用的搪瓷杯,杯沿还有道没洗掉的茶渍。 不是故意反对,就是打心底觉得没用——纸钱不就是印着花纹的纸片吗?烧了能到哪去? 可婶婶的话又没法直接顶回去,她是看着我和弟弟长大的,跟妈妈以前好得能穿一条裤子。 弟弟从里屋出来,手里攥着刚买的喜糖,塞给婶婶一把,“婶,这事我来办,姐你别操心”。 他拽着我到院子里,槐树叶子簌簌往下掉,“姐,就当陪婶走一趟,烧纸我来,你站旁边看看就行”。 去坟地那天是阴天,风裹着纸钱碎屑往人眼睛里钻。 婶婶蹲在墓碑前,把纸钱摊开,一张一张摆得整整齐齐,“嫂子你看,这纸是新印的,上面还有金线呢”。 她划着火柴,火苗“噌”地窜起来,舔舐着纸片——灰蝴蝶似的往上飘。 我站在旁边,看着烟圈打着旋儿升到天上,突然想起小时候,妈妈给我缝棉袄,针脚扎到手,她就把手指放进嘴里吮,眉头皱一下又继续缝。 那时候她总说,“过日子就得有个念想,不然心里空落落的”。 以前总觉得烧纸是迷信,纸片烧了能到哪去? 可那天看着婶婶絮絮叨叨跟墓碑说话,说弟弟找的媳妇多懂事,说家里新盖的偏房刷了白墙,像跟活着的人聊天一样自然。 突然明白,有些仪式不是给逝者办的,是给活人留个念想的出口。 就像妈妈走后,我总留着她那件旧毛衣,不是还想穿,是摸到上面的毛球,就像摸到她以前揉我头发的手。 那天从坟地回来,弟弟塞给我一块喜糖,糖纸是红色的,跟婶婶包里的纸钱一个颜色。 含在嘴里,甜丝丝的,风从门缝钻进来,吹动了桌角妈妈的黑白照片,照片上她笑得眼睛弯弯的。 现在清明去看妈妈,我还是不烧纸,但会带她爱吃的山楂糕,放在墓碑前,用石头压住,怕风刮跑。 后来跟朋友聊起这事,她说其实信不信不重要,重要的是你愿意为心里的人做点什么。 前几天路过文具店,看见橱窗里摆着印着小花的黄表纸,想起婶婶说的金线,没像以前那样扭头走,反而站了会儿。 风吹过,好像听见妈妈在说,“傻闺女,心里有妈就行”
我一直不信烧纸那套,所以从没给去世的妈妈烧过。弟弟结婚前,婶婶说要去坟前告诉妈妈
小杰水滴
2025-11-26 06:42:0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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