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岁以前,一直居住在偏远的小镇里,因为父亲工作的那个三线厂子就在这个镇子上。后来,厂子改为生产机床,搬迁到了一个较大的镇子里,就在某个三线城市的边上,工人与家属也随厂迁居于此。 那时镇口的老槐树总在夏天落满蝉鸣,父亲下班时工装口袋里常揣着车间发的凉糖,塑料纸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。 厂子突然要改产机床,说老镇子的路太窄,运不出新机器——我们得搬家了,搬到三线城市边上的新镇,那里有宽宽的马路,还有带阳台的家属楼。 十岁的我不懂机床和马路的关系,只知道要离开总蹭我手心的杂货店阿婆,还有槐树下一起追蜻蜓的小伙伴。 搬家卡车停在新家属楼楼下时,我攥着旧书包带站在楼门口,水泥地面晒得发烫,空气里没有老镇煤炉的烟火气,只有陌生的尘土味。 父亲扛着木箱上楼,背影在楼梯间晃了晃,我数着他踩在台阶上的脚步声,突然想起老镇的家是平房,他下班回家时,脚步声会先从院墙外传进来,带着槐树叶的沙沙响。 那时我总想问,为什么好好的镇子要搬走呢?老槐树还在老地方,蝉鸣也还在,我们走了,谁捡那些掉在地上的凉糖纸? 接下来的日子,我跟着父亲在新镇慢慢转。 他指给我看楼后的小菜园,说以后能种西红柿,可我蹲在田埂边,怎么也找不到老镇菜园里那种钻来钻去的西瓜虫。 直到开学前一天,我在新镇的供销社门口看到卖冰棍的阿姨,她的冰柜上贴着和老镇一样的“绿豆沙”标签,撕开塑料纸咬下去,甜得和记忆里的凉糖不差分毫——原来有些味道,能跟着人走。 后来才知道,父亲的车间主任跟他说过,新机床比老机器安全,工资也能涨一级——原来不是老镇子不好,是日子总要往前挪,像机床的齿轮,得咬着新的轨道转。 我之前总觉得搬家是“被赶走”,却没看见父亲每晚在灯下看新机床图纸时,指尖在纸页上反复摩挲的样子,那是他想让日子过得更稳当些的小心思。 父亲工装口袋里的凉糖换成了新车间的橘子味硬糖,塑料纸还是会反光,只是不再沾着老镇的煤屑。 环境变了,可那些带着温度的小物件,其实一直在悄悄连缀着两个镇子的记忆——就像新镇的路灯比老镇的亮,可父亲晚上带我散步时,还是会像以前那样,把我的手攥得紧紧的,怕我走丢。 没过多久,我背着新书包走进了新镇的小学,同桌递给我一块橡皮,说她爸爸也在机床厂上班。 很多年后想起童年,总觉得有两个影子,一个在老槐树下追着蝉跑,一个在新镇的阳台上数星星,都是真的,都在我心里亮着。 要是再遇到要搬家的小孩,或许可以告诉她,别急着害怕陌生,先找找空气里有没有熟悉的甜——比如一块糖,一声蝉鸣,或者爸爸口袋里晃悠的塑料纸,它们会帮你把旧日子和新日子,轻轻系在一起。 前阵子回老镇,老槐树还在,只是蝉鸣稀了些,我站在树下,忽然想起十岁那年攥着书包带的自己。 原来所谓告别,不是弄丢过去,是让老地方的光,也能照进新日子的窗。 就像父亲当年说的,路宽了,才能把更多的甜,运到家里来。
“强奸我妻子,打断我妈腿,我要你全家偿命!”2011年,浙江男子郑勇军手持菜刀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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