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，张丰毅透露：“在拍摄《霸王别姬》时，大家都躲着张国荣，觉得很丢人因为他根本不是在演戏，“有一场配戏，张国荣直接把张丰毅看毛了，直接跟导演说“我受不了国荣了！” 那个闷热的北京夏天，在《霸王别姬》片场，出现了一个谁也解释不清的现象：只要那位穿着戏服的身影一出现，周围的工作人员就像是触了电，瞬间散开。 大家总是找着各种蹩脚的借口，一会钻进化妆间假装磨蹭，一会儿指着布景说要检查，甚至眼神都要刻意飘向别处，生怕和那角落里的人对视。 那位“角儿”坐在阴影里，偶尔低头擦汗，手里夹着烟，指尖却不由自主地翘起——那是唱旦角特有的“兰花指”。 就连抽烟这种充满生活气息的动作，都被他那种入骨的柔媚浸透了，化妆师小宋私下里打寒颤，说只要他在，那里的气场就像被人点了一记“死穴”，大家都觉得浑身不自在，甚至是怕。 但这怕，并非源于耍大牌，恰恰相反，卸下那股子“仙气”的时候，他是最没架子的人，剧组熬大夜，他会自掏腰包给灯光师塞吃的，平时吃盒饭也跟大家伙儿蹲一块，绝不挑剔。 可一旦上了妆，那份温柔里就多了一层让人透不过气的痴狂，有一次，他看见大家绕着走，甚至还好脾气地笑着问：“怎么，你们都不爱跟我聊天啊？” 语气温和，却无人敢应，因为那一刻看着众人的，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明星张国荣，而是活脱脱的一个“程蝶衣”。 为了“活”成这个角色，他提前很久就进了京，天天天不亮就压腿、吊嗓，对着镜子死抠哪怕一个眼神的流转，就在剧组探访一家三十多年历史的老戏服店时，张国荣一眼相中了一件淡黄底、绣着彩蝶牡丹的云肩。 当他把这件不知见证过多少梨园旧事的戏服披上身，站在满是青砖的地上轻轻一拜，那种落寞与哀愁，让导演陈凯歌当场失神，脱口而出：“这就是蝶衣！” 随着拍摄推进，这种“沉浸”变成了一种带有攻击性的压迫感，在张丰毅看来，眼前的搭档仿佛已经被那个悲剧角色的灵魂彻底囚禁了。 最激烈的一次冲突发生在一场情感爆发戏中：程蝶衣需要从背后抱住段小楼，开机令一下，张国荣的双眼瞬间失焦又聚焦，那种绝望的情绪瞬间炸开，他的双手死死箍住张丰毅的腰，十指像钩子一样狠狠陷入对方的皮肉里。 那是一种让人窒息的力度，张丰毅那一瞬间几乎分不清这是在演戏还是真实的搏杀，心口感到一阵发麻。 直到镜头结束，张丰毅终于忍不住了，那种积压已久的“恐惧”化作怒火爆发出来，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喊，声音都在抖：“我不想跟一个疯子对戏！哪怕你再投入，这也是在拍戏，还有一周呢，你这样谁受得了！” 现场死一般寂静。大家都以为那位巨星会反驳，或者哪怕只是尴尬地道歉。 可张国荣没有。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发怒的“霸王”，慢慢开口，吐出来的字句竟然还是戏文里的调调：“在下心口如一，无意冒犯，还望海涵。” 这古老酸涩的措辞一出，本来紧绷的气氛突然“崩”了，众人愣了几秒后哄堂大笑，连陈凯歌都不得不出来打圆场，半是劝慰半是提醒地让他“收着点”。 但张丰毅后来回想，那种笑声背后，其实是大家对这种“疯魔”劲的敬畏，张国荣是真的把自己那颗心掏空了，塞进去了另一个人的灵魂，有次甚至妆都不卸，就这样坐了整整一夜，仅仅因为怕那口气泄了，状态断了。 很多年后，当初那个觉得自己被“冒犯”的张丰毅才坦诚，当时大家觉得他怪，觉得对戏“丢人”甚至想躲，其实是因为大家都还没那份勇气。 剧组里的人是在“演”生活，而张国荣是在拿命去填那个角色的坑，那些小心翼翼的疏远，与其说是排挤，不如说是一种因为无法企及而产生的本能退缩。 在那个人戏难分的夏天，正是这种让身边人都害怕的“真”，最终成就了戛纳领奖台上的高光时刻，也让程蝶衣成为了华语电影史上一个无法复制的凄美符号。 参考资料：《陈凯歌：演程蝶衣是张国荣的宿命》——天山网2018-12-28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