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一大早梁志辉就起来了，他到外边吸收了一下家乡的清新空气，返回屋内就对爸爸说：“我已经买了上午票，下午要赶回去有事要做”，爸爸望望妈妈都没有出声，还是志辉先打破这个尴尬，给爸爸妈妈说：“下次要带两个孙子和媳妇一块回来”，爸爸心里也明白儿子这是在宽他们的心…… 妈妈转身进了里屋，指尖划过床尾叠得整整齐齐的新被褥——那是三天前她跑了三家供销社才挑到的纯棉布料，针脚里还藏着“住满两晚”的期待。 爸爸蹲在门槛上抽着烟，烟圈飘到志辉刚站过的地方，那里还留着儿子穿旧了的运动鞋印。 “昨晚电话里，小敏说仓库那边催得紧。”志辉的声音比清晨的露水还轻，妈妈却听见了布料摩擦的窸窣声——她正把新被褥往柜子深处塞，像是要藏起什么没说出口的话。 三十年前也是这样，志辉裹着同花色的小被子赖在妈妈床上，说“要和妈妈睡到老”，那时他的小手总攥着妈妈的衣角不放。 现在妈妈的胳膊轻轻环住志辉的肩膀，像圈住一团会随时飘走的云，这个动作让志辉闭了眼——三十年来，他好像第一次这样完整地挨着妈妈的体温。 赣州西站的广播响起来时，爸爸举着手机的手微微抖了一下，镜头里志辉的背影越来越远，妈妈的围巾被风吹得贴在脸上。 为什么那个进站时头也不回的儿子，会在过安检时突然放慢脚步？为什么弟弟背过身抹眼泪的动作，恰好被爸爸的直播镜头捕捉到？ 有人说这家人太“闷”，离别连个拥抱都没有。可妈妈知道，志辉没回头，是怕她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；爸爸没说话，是怕一开口就带出哽咽——这家人的爱，从来都藏在没说出口的地方。 屏幕上滚动着网友的留言：“我上周回家，也说‘住两天’，结果第二天一早就走了。”原来很多人的手机里，都存着一张没来得及拍的全家福。 志辉坐的高铁开走了，爸爸收起手机，妈妈打开柜子，把那床新被褥又拿出来，铺回原来的位置——就像志辉只是去院子里吸收了会儿清新空气，随时会推门进来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