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2年10月,美军猛攻上甘岭,黑压压的一片压了上来。这时,16岁战士唐章洪突然尿急,对着迫击炮就来了。没想到,这泡尿,竟把几百个敌人送上了西天。 上甘岭不过三点七平方公里,一九五二年那阵,却硬扛着三百多门重炮、二十多辆坦克和大批炸弹,山被炸得乱石横飞,阵地挖满炮坑。 半塌的掩体后蹲着一门八十二毫米迫击炮,炮旁是四川中江来的唐章洪,一九三五年生,那年才十六岁。 那天他一门炮打出二百零七发炮弹,炮管烧成红棍,副炮手手背一碰就起泡。 再打,炸膛就是早晚的事,可山下美军步兵已经排着队往上挤,他一边憋着尿,一边死盯山坡。 阵地没水,水壶都让给重伤员,一九五二年十月山下水井还被机枪卡着路。 唐章洪看着那根烧红的炮管,心一咬,冲战友吼开些,当着众人解开棉裤,对着炮管来了一泡。刺啦一声,白汽直冒,炮身颜色一点点暗下来。 炮弹塞进去,发火一扣,那一发稳稳飞出去,既没炸膛,也没掉链子。 几门邻炮先愣后学,谁都知道,多打一轮就多几条命。 美军第二波冲上来时,半山腰又蹿起一片炮火,炮弹一串串扎进队形,把那股黑压压打得乱了套。战后算战果,这门炮在上甘岭干掉了几百个敌人,那泡尿就这么被传开。 这主意听着离谱,其实顺着他的路数。 一九五一年,他不到十五岁参军入朝,分在炮兵连。 连长讲课说,一发炮弹的价值,能让一个中农家一年吃饱饭。别的兵当比喻听,他是贫农出身,知道“一年吃饱”三个字有多重。从那以后,他看炮弹就像看粮,心里揣着掂。 白天练射击,肩膀被后坐力撞得青一块紫一块;晚上用树枝在土里画线,从炮口画到目标,从山梁画到山沟,一遍遍算。时间久了,他琢磨出个“三点一线”的门道,把炮口、瞄准点、敌人位置攒在一条线上,再合计风向和坡度。别人打炮只求“罩住”,他非要点着。 有一仗,他七十三发炮弹干掉一百零一个敌人,战友就说这小子是“给炮弹安了眼睛”。 部队一度怕前线把这苗子折腾没了,把他调后方当教员。 上甘岭吃紧,一九五二年十月前沿阵地点名要人,他又背着炮上山。那门后来躺进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的迫击炮,就是那时跟他一起扛上去的。 高地在打,后方也在挺。 一九五一年八月起,“联合国军”搞起“绞杀战”,盯着朝鲜北部铁路,整整十个月,一千多架敌机白天黑夜飞,桥炸了修,修好再炸,还扔能钻进地下几米的定时炸弹,专等抢修队。 第一批入朝的汽车兵蒋家琰,就在这种天上像下刀子的日子里开车。 他的车跑遍朝鲜北部,身边不少战友连人带车掉下山沟,他却记着一条“纪录”:车没被敌机炸中过。冬天有雪,他把车开进空地,白布一盖,从天上看就像破房;白天要在平地停,他从油箱放出一点油,车门敞开,废轮胎点着,黑烟乱冒,活像一辆报废车。 敌机一瞧,多半不会再花炸弹。他就这样在空袭缝隙里把弹药、粮食一趟趟送上前线,也被评为特等功臣。 铁道线上,木匠出身的郭金升进了铁道工程总队,天天对着炸弯的钢轨和断桥琢磨。 看到能钻进地下几米的定时炸弹老盯着抢修队,他心里犯嘀咕:美国鬼子能造,难道中国人就只挨?跟着队伍跑,他一趟趟看爆炸坑、摸残片,拿命试拆,最后总算摸出一套拆这种炸弹的门道。 这种办法被写成材料,志愿军总部往全军推,他又被拉去带人,几年里教出两百多个拆弹专家。 这些人撒到各线,见到类似炸弹就上手拆。 十个月下来,铁路一段段被炸又一段段修,硬撑出一条“打不烂、炸不断的钢铁运输线”,美军也只能认这场“绞杀战”黄了。 一九五二年到一九五三年,前线又搞起冷枪冷炮运动。 冷枪手趴在草坡,冷炮手缩在坑道,一枪一炮专挑敌人露头那一瞬。资料记着,这一套合起来干掉敌人五万二千。唐章洪也在其中,战友看他浓眉大眼,喊他“玉面战神”。 冷炮怕暴露,他和战友在主炮位四十米外挖个假工事,把手榴弹往那边一扔,让声光都跑那头。敌人顺着动静一通猛轰,真正的炮位躲在另一侧慢慢调表尺。靠这套独门战法,他在冷炮运动里又干掉数百名敌人,拿到“杀敌百名狙击手”的名头。 上甘岭那几天,他自己也在鬼门关边上绕了一圈。 敌人一发炮弹砸在炮兵阵地,炮位塌了,他被埋在土里,额头划开口子,右耳被震聋。战友把他挖出来,卫生员给他打了吗啡,人刚缓过劲,又去找炮。 炮架炸成一堆烂铁,只剩一根炮管。他咬着牙把炮管扛在肩上,让战友扶着,用身子当炮架打完最后几轮。身边只剩二十六发炮弹,他分几发给战友当手榴弹,其余全打出去,把必须守住的那五分钟熬完,肩膀被烫起一片泡,右耳也再没听见声音。 战后,他在上甘岭立下特等功,被评为英雄,那门被尿浇过、扛在肩上的迫击炮被送进博物馆。 后来他进沈阳高级炮兵学校读书,毕业后去西部,当了三十多年炮兵教员,带出一批批神炮手。 二〇一九年,八十四岁的他坐在国庆七十周年阅兵的“致敬方阵”花车上,有人问,要是再给一门炮还打不打,他笑着说,只要阵地需要,尿照样还有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