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3岁,退休报告都批了,眼瞅着就要回家含饴弄孙了。 结果一个电话打过来,叶帅。老帅在那头有点火气:“怎么回事儿?退下来这么大的事,不跟我打个招呼?” 叶帅捏着电话,耳朵有点发烫。老帅那声“叶帅”叫得他心头一颤,多少年没听过这个称呼了?好像自从他离开一线岗位,转到二线做些顾问工作,这称呼就慢慢变成了客客气气的“老叶”。电话那头的老领导,喘气声儿都带着火星子:“翅膀硬了?退休这么大的事,自己悄悄就定了,连个风声都不透给我这个老家伙?” 他张了张嘴,话堵在喉咙里。哪是翅膀硬了,是觉着自己羽毛都秃了,该给年轻人腾地方。六十三个年头,风里雨里,该画的句号早就圆了。报告递上去的时候,他甚至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,像是跑了场漫长的马拉松,终于能看见终点的白线。孙子孙女的小脸在眼前晃,老伴念叨了好久的旅行计划也终于能排上日程。可老帅这一嗓子,把他心里那点轻松劲儿全吼散了。 老帅是他当年的团长,把他从个毛头小子捶打成真正能带兵的人。战场上救过命的交情,转业了又在同一个系统里,风风雨雨几十年。老帅退了休,脾气却没退,照样关心着他们这帮老部下的大事小情。在老爷子眼里,他们或许永远都是当年那群需要他看着、指点着的兵。 他握着话筒,听着老帅在那头数落,从当年他莽撞犯的错误,说到后来独当一面的成绩,话里话外,是没把他当外人,更有点“自家孩子的事我居然最后一个知道”的恼火和失落。他忽然就明白了。这通火,不是冲着他退休的决定,是冲着他这份“见外”。老帅气的,是那份本该最亲厚、最不用客套的关系里,突然横进来一份生分的“手续”。 放下电话,他坐在书房里,对着批下来的红头文件发了会儿呆。窗外的夕阳把天空染成一片暖橙色,楼下的院子里,已经有老邻居带着孙子孙女在散步,笑声隐隐约约传上来。他原以为自己走向的,就是这幅宁静祥和的画面。可现在,心里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,翻腾得厉害。 我们这代人,讲究了一辈子“服从安排”、“到站下车”,觉得退休是道再自然不过的程序,办好了,安静离开,就是最大的体面。却常常忘了,对那些真正把我们放在心上的人而言,这不是一道冷冰冰的程序。我们的“退场”,在他们生命叙事里,是重要章节的落幕。不打招呼,在他们看来,可能等同于一种沉默的割席,一种“我的事从此与你无关”的宣告。 老帅要的,或许根本就不是干涉他的决定,只是那份被尊重、被需要、被当做“自己人”的感觉。是我们太习惯于体制内的流程,反而把人与人之间最温热的那点念想,给流程化了。觉得“按规矩办”就是对所有人最好的交代,却忽视了规矩之外,还有情分。 隔天,他拎上两瓶老帅最爱喝的酒,没打电话,径直去了老领导家里。开门的老帅看见他,先是一愣,随后眉毛一竖,还没开口,他就笑了:“老首长,酒带来了。批文您也看了,但这最后一班岗,怎么站,听您的。骂也骂了,总得给个机会,让我陪您喝两盅,正式汇报一下思想吧?” 老帅瞪着他,瞪了好几秒,那脸上的火气像被针戳破的气球,“噗”一下泄了,转身往屋里走,丢下一句:“杵门口当门神?进来!杯子自己拿!” 酒杯一碰,什么话都在酒里了。退休是离开一个岗位,但不是切断一段人生。真正的告别,或许不应该只有一份沉默的报告,还需要一场温暖的交代,给那些陪你走过大半程的人。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?欢迎在评论区讨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