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杨曾经说过，这两个儿子各随各的爹。看来大腾爸爸人还是不错的。从大腾身上看得出这孩子善良，稳重脾性好。 老杨也曾经说过，大腾性格不随我稳重。是个小暖男，心善。 直播间的顶灯明明亮着，老杨握着手机的手却在发抖。屏幕上的评论刷得飞快，她忽然低下头，肩膀轻轻耸动——又一次，镜头里映出她泛红的眼眶。 这样的场景最近越来越频繁。 和第一任丈夫大老刘分开时，街坊邻居说是“过不到一块儿去”；后来和小魏搭伙过日子，她自己也承认“总觉得差着点什么”。 唯独提起大腾爸爸，老杨语气里会多一丝迟疑。 大腾放学回家时，总能撞见妈妈对着手机发呆。他放下书包就往厨房走，淘米、切菜，连弟弟的作业本都顺手摆到了书桌中央。 弟弟趴在桌边画画，彩笔涂到手上也不在意，大腾拿湿巾擦他手背时，小家伙咯咯笑着往哥哥怀里钻。 “妈妈，今天姑姑又发来视频了。”大腾把炒好的青菜端上桌，“她说爷爷种的草莓熟了，让我们周末去摘。” 老杨没应声，筷子在碗里拨弄着米饭。 有人说，前两任伴侣都是被她的脾气“磨走”的；现在身边的小魏，不过是把委屈咽进了肚子里。 真是这样吗？难道所有亲密关系的破裂，都只能归咎于某一方的性格？ 大腾书包里藏着一张照片，是上周和爷爷奶奶姑姑拍的全家福。他把照片压在课本最下面，每次翻书时指尖都会轻轻蹭过——照片上，爷爷正把一颗草莓塞进他嘴里，奶奶的手搭在他肩膀上。 这是他偷偷去见的，没敢告诉妈妈。 老杨的手机屏幕暗了下去，映出她眼下的青黑。直播间早就没了动静，只有厨房传来弟弟打翻水杯的脆响。 她猛地站起身，脚步却顿在门口——大腾已经拿着抹布蹲在地上，弟弟正帮着递纸巾，两个人的小脑袋凑在一起，像两只抱团取暖的小兽。 曾经以为找个“依靠”就能安稳，后来发现，婚姻里最需要的是两个人都愿意弯腰拾捡一地鸡毛。 大腾擦完地，转身给妈妈倒了杯温水：“妈，姑姑说下次带弟弟去放风筝。” 老杨接过水杯，指尖触到杯壁的温热。窗外的阳光刚好落在大腾的发梢上，那孩子正对着弟弟笑，眼睛弯成了月牙。 或许，有些答案，早就藏在孩子递来的温水里，藏在祖孙相认时的草莓香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