川军老兵回忆的故事:“哭声中,忽然听到团长喊道:从现在起,看到鬼子,就算是尸体,都给我补上一刺刀...!” 1937年冬天的南京外围,泥泞裹着血污漫过草鞋。 刚打退日军第三次冲锋的川军士兵们靠在断墙边喘息,怀里揣着的半块玉米面饼早就冻成了硬块。 这时团长的吼声像炸雷劈开雨幕,有人下意识摸了摸枪膛里仅存的三发子弹,更多人握紧了背后那把磨得发亮的大刀。 出发前在成都少城公园,穿长衫的教书先生给每个士兵塞了张红纸,上面用毛笔写着“精忠报国”。 安县农民王者成送儿子王建堂出征时,展开的白布旗让整支队伍都红了眼眶,旗中央是个斗大的“死”字,旁边小字写着“伤时拭血,死后裹身”。 这些没怎么读过书的庄稼汉,把对家的念想缝进了粗布军装的夹层。 句容阻击战打了三天三夜,146师3000多川军将士守着土坡,用挖战壕的锄头和日军坦克周旋。 某团士兵发现日军常装死反扑,一次夜袭后清点战场,竟被装死的敌人反杀了37个弟兄。 这才有了团长那句带着血味的命令,后来每个川军士兵冲锋时,都会多带一把刺刀。 1938年3月的滕县,122师师长王铭章给上级发完最后一封电报,把密码本扔进火盆。 电报里说“誓以血肉之躯报效国家,勿以川军为念”,而他口袋里还揣着儿子满月时的照片。 城破时,这个四川新都人带着卫兵冲向敌阵,子弹穿透胸膛时,他喊的还是家乡话。 建川博物馆里存着封泛黄的家书,是士兵罗明先写给母亲的:“儿死不足惜,惟愿娘亲勿念,待驱逐倭寇,魂归故里。” 信纸边角有个褐色圆点,专家说是血迹。 这个21岁的乐山青年永远留在了长沙会战的战场上,遗物里除了家书,只有半块没吃完的麦芽糖。 抗战八年,川军伤亡64万人,平均每五个牺牲的中国士兵里就有一个四川人。 他们穿着短裤草鞋走过雪山,用单打一步枪对抗飞机大炮,却从没后退过一步。 现在成都人民公园的川军抗日阵亡将士纪念碑前,常有老人带着孩子放下一束黄菊,轻声讲起那些穿着破烂军装的年轻人。 去年“川军抗战纪念周”,3000多名青少年沿着当年出川的路线徒步。 在建川博物馆的“川军抗战馆”,一个男孩指着展柜里的锈迹斑斑的刺刀问讲解员:“这就是团长说的补刺的刺刀吗?”讲解员点点头,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刺刀的缺口上,像极了那些永远留在他乡的四川兵,沉默却闪着光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