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嚷嚷着要死的婆婆今天对我说,不是她骗我们,而是她做了个梦,梦见有个人对她说你

凯语乐天派 2025-12-14 04:29:55

昨天嚷嚷着要死的婆婆今天对我说,不是她骗我们,而是她做了个梦,梦见有个人对她说你儿子的病好了,孙媳妇也有了,你也没啥可操心的了,是时候该走了。说完她还不忘记给我说洗澡的事情也是那个人说要我们给洗的。 昨天傍晚,婆婆还躺在床上,盖着厚厚的棉被,声音哑得像漏风的风箱,说“让我走吧,活着也是拖累”,眼角的皱纹里全是灰败的光。 今天早上我端着粥推门进去时,她竟坐起来了,背靠着床头,手里攥着块洗得发白的旧帕子——那是她年轻时给公公缝的,边角都磨得起毛了。 “不是骗你们,”她见我进来,把帕子往腿上按了按,声音比昨天亮堂些,却还是带着颤,“是做了个梦。” 我把粥碗放在床头柜上,瓷碗和木头碰撞出轻响。她没看粥,眼睛望着窗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,像是在回忆梦里的细节。 “梦见个穿蓝布衫的人,站在床边,”她慢慢说,语速比平时慢半拍,“脸看不清,就听他说,你儿子的药吃对了,过阵子就能自己扶着墙走了;孙媳妇也定了,红本本都快领了——你这心里头悬了三年的石头,总算落了地,是时候该走了。” 我捏着勺子的手紧了紧。昨天她喊着“要死”,我和老公吓得连夜叫了医生,检查结果好好的,只说老人情绪不稳;今天她却说是梦里的人告诉她的,连洗澡的事都算在内——“那人还说,走之前得洗干净,别带着土气,给孩子们添麻烦。” 那穿蓝布衫的人是谁呢?是她天天在佛龛前念叨的菩萨,还是她自己心里那个盼了太久的念想? 我忽然想起上个月,她偷偷把攒了半年的养老钱塞给我,说“给你老公买药,不够我再去借”;想起她总在夜里悄悄推开我们房门,看女婿(她总把我老公叫女婿,说亲)睡得好不好,有没有踢被子;想起她对着儿子空荡荡的轮椅抹眼泪,说“要是我能替他遭这罪就好了”。 原来她昨天不是真的想死,是心里的牵挂压得她喘不过气,才用最极端的话把我们都叫到跟前——她怕万一等不到儿子好起来,等不到孙媳妇进门,连句交代都没有;她怕自己走得突然,我们手忙脚乱,连件干净衣裳都来不及给她换。 “粥快凉了。”我把勺子递到她嘴边,她张嘴喝了一口,眼睛亮了亮,“甜的?”“加了点红糖。”我说。她又喝了两口,忽然笑了,嘴角的皱纹挤在一起,像朵干了的菊花:“那人没骗我,日子是甜的。” 下午我翻出公公那件蓝布衫,洗得干干净净晾在阳台,风一吹,衣角轻轻晃。婆婆坐在藤椅上看着,手里还攥着那块旧帕子,一下一下地摩挲着。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落在地上,像棵安静的老槐树。她没再提“走”的事,只是说:“明天你陪我去医院看看女婿吧,我想亲眼看看他能不能多走两步。” 帕子被她叠成方方正正的小块,放在膝盖上。我忽然觉得,那穿蓝布衫的人或许从未出现过,真正让她“该走了”又“舍不得走”的,从来都不是梦,是我们——是她放心不下,又忍不住盼着的,一大家子的烟火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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