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6年,民国四公子之一的张伯驹,看上一幅只有84个字的字帖,卖家张口出价20

不急不躁文史 2025-12-14 00:00:36

1936年,民国四公子之一的张伯驹,看上一幅只有84个字的字帖,卖家张口出价20万大洋。可他钱还没凑齐,对方却突然主动降价:“4万就行,尽快付款。”如今这幅字帖估值8.8亿。 这一开口,在当年足够买好几处大宅子。 《平复帖》长不足一尺,九行草书,八十来个字,看着像张普通信笺,他偏就认死理。 更早些,在湖北赈灾书画展上,他已经盯上这卷帖。 展厅吵吵嚷嚷,山水花鸟一墙,那卷小纸卷首是唐人题签,旁边宋徽宗瘦金小字,纸面上“宣和”“政和”等印章挤在一块,宫里旧物的味道一下冒出来。真正的主人是末代王孙溥心畬。 张伯驹托古董商去问价,对面抛出20万,他知道自己够不上,只能把火压回心里。 闷气没散。 溥心畬家的唐人韩幹《照夜白图》被日本人买走,又转给英国古董商,那幅画就这样飘出国门。 上海“文献展”上,他再托张大千出面,愿出6万大洋,溥心畬还是那句20万。 1937年腊月,局面才松口。溥心畬母亲去世,治丧急着用钱,傅增湘在中间传话。张伯驹说可以借1万,帖作抵押。溥心畬只回了一句:不用抵押,4万成交。 三折腾,《平复帖》总算到了张家。 帖到手,他把书房叫成“平复堂”。 早年他从军、在督军公署任职,又在盐业银行管账,后来给学校、故宫办事,对银元的斤两心里门儿清。 越是懂钱,越知道这桩买卖多“不合算”,可一遇上这些纸卷,算盘就由着他自己糊下去。 战火压到头顶,《平复帖》成了心尖上的负担。 日本人盯着故宫文物,也盯民间重器。张伯驹带着家人往南逃,把字帖缝进衣被,白天披在身上,晚上垫在枕下,等于把命和帖绑在一起。到上海,他因为“藏品多”被人绑走,勒索目标就是这些国宝。 八个月里,谁问文物去向,他就咬牙死撑。 潘素在外面东借西凑,凑出20根金条,把人赎回来。《平复帖》守住了,另一头还有隋代展子虔《游春图》。这画题签是宋徽宗写的,自宣和往下流传明白,后来落在北京古董商马霁川手里,对方开口800两黄金。 张伯驹清楚,这样的东西该进故宫,不该飘出去。 他去找故宫留守院长马衡,直说博物院应该买。 马衡摊手,说经费紧张。 他只好自己上门,跟马霁川讲画史,又丢下一句“这卷不能出境”。马霁川嘴上不应,心里有顾虑,朋友马宝山去撮合,价磨到200两黄金。 问题还是钱,1945年前后,他前些年收宋元巨迹,家底早空,拿不出这笔黄金。只好把弓弦胡同那处占地13亩、当年从李莲英手里买的大宅子卖掉,凑出220两。交易时马霁川嫌黄金成色,又加20两,尾款分期拖着。账一直没补齐,画倒是留在了张家。 1952年,他把《游春图》按原价让给故宫,画归公,钱归空。 五代南唐董源《潇湘图》、元代方从义《武夷山放棹图》,也被他护到故宫。还有宋赵佶《雪江归棹图》、明唐寅《王蜀宫妓图》,都在他多走几步之下,没走出国门。 他操心的不止两三件名作,唐杜牧《张好好诗》,花了五千多大洋购回,是杜牧唯一墨迹;宋范仲淹《道服赞》,掏出一百一十多两黄金买下。陆机《平复帖》、隋展子虔《游春图》、唐杜牧、宋范仲淹、北宋黄庭坚、宋赵佶,一件件都记在《丛碧书画录》里。 到1956年,他和潘素从三十年收藏里挑出8件法书交给国家:西晋陆机《平复帖》、唐杜牧《张好好诗》、宋范仲淹《道服赞》、北宋黄庭坚《诸上座帖》等。 国家文物局接收后调拨故宫,国家给夫妻俩发了“褒奖状”。隋展子虔《游春图》、宋赵佶《雪江归棹图》、明唐寅《王蜀宫妓图》,则通过“让与国家”、国家收购进了故宫。 1958年,唐李白《上阳台帖》由他转献毛主席,再由中央办公室调给故宫,毛主席托中办回信致谢,寄上一万元人民币。 后来故宫又买入他旧藏的宋赵孟坚《行书自书诗》。 算起来,故宫现有他旧藏书画22件。 张伯驹1898年生,1982年2月26日病逝于北京,新中国成立后,他一直在文物相关部门任职。 现在拍卖场上,中国古代书画动辄数千万、上亿元。 有人说,即使几十年过去,故宫书画库里,无论艺术高度还是市场估价,很少有能超过1956年那批捐献之物的。 他当年卖宅卖命收来的那些东西,大多没留给子孙,悄悄躺进恒温库房。 观众站在玻璃前,看那卷《平复帖》,看那卷《游春图》,只记得“估值八点八亿”“国宝中的国宝”这些词。张伯驹在《陆士衡平复帖》一文里写过,没拦住《照夜白图》出国,是一生遗憾;让《平复帖》留在这片土地上,是“吾生之大事”。 话说得不响,却像一颗钉子,把一个人的心思钉在时间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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