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9年,特务头子毛森抓捕了一名交际花小姐进行审讯。 审讯室的灯光晃得人睁不开眼,这个穿着旗袍、烫着卷发的女人被按在椅子上,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昨夜牌局的胭脂香,没人能想到她贴身的香包里藏着厦门要塞的布防图。 刘惜芬出生在鼓浪屿的侨眷家庭,教会学校的医学启蒙让她成了博爱医院的护士。 抗战时期在战地救护时,她见过太多伤兵因为药品短缺死在手术台上,那些写着"反内战"的传单悄悄塞进她的白大褂口袋时,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只做个救人的护士了。 本来想靠着护士长身份安安静静传递情报,但1948年党组织交给她新任务。 她开始跟着外籍医生学跳交谊舞,把护士帽换成珍珠发夹,在侨界沙龙里故意把红酒洒在国民党军官的制服上。 第一次在牌桌上用闽南语暗号传递消息时,她手心的汗差点打湿了纸牌。 1949年春天,厦门岛像个被扎紧的口袋。 刘惜芬借着给要塞司令太太看病的机会,把画在药瓶标签背面的布防图藏进粉盒夹层。 那几天鼓浪屿的轮渡查得特别严,她看着交通员把粉盒混在化妆品堆里运走,心里比给病人做胸腔穿刺时还紧张。 叛徒的供词来得猝不及防。 毛森的人闯进救世医院时,刘惜芬正在给伤员换药,旗袍领口的珍珠项链被扯断,珠子滚了一地。 审讯室里,烙铁烫在锁骨上的滋滋声盖过了问话,她盯着墙上"医者仁心"的匾额,突然想起入党时郑种植说的,信仰这东西比麻药还管用。 厦门解放前两天,刘惜芬被押到鸿山刑场。 她把最后一口气用来喊"共产党万岁",子弹穿过胸膛时,怀里还揣着没来得及送出的美军顾问团活动报告。 现在鼓浪屿的烈士陵园里,她的雕像总有人献白蔷薇,导游说那是她当年最喜欢别在旗袍扣上的花。 如此看来,历史课本里的"革命烈士"四个字背后,藏着多少烫卷发、学跳舞的刻意练习。 刘惜芬用交际花的假面护住了信仰,就像她当年给伤员包扎伤口那样,把最疼的地方裹得严严实实。 现在去厦门植物园,还能看到当年她传递情报的那棵大榕树。 树根盘绕的样子,像极了她没说完的话,在时光里长成了秘密森林。 每个时代都有需要守护的东西,有人用枪,有人用手术刀,有人用旗袍和胭脂,本质上都是在给光明铺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