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听到同事和她妈妈令人绝望又窒息的对话。当时我们都在工位上赶周一的报表，她手机

早上听到同事和她妈妈令人绝望又窒息的对话。当时我们都在工位上赶周一的报表，她手机搁在桌面，没开免提，但声音顺着空调风飘过来，每个字都听得清楚。她妈妈先问周末有没有跟张阿姨介绍的男生吃饭，她盯着键盘敲字的手顿了顿，说周六加了一天班，没顾上。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拔高，像被按了开关的喇叭，我们隔壁工位的人都下意识放慢了敲键盘的速度。她妈妈说 “加班加班，你就会拿加班当借口！张阿姨上周还跟我保证，说这男生踏实，让我放心，结果你连面都不见，我怎么跟人家交代？” 她手指悬在键盘上方，半天没落下，声音压得极低，几乎要被空调的风声盖过去 “妈，真不是借口，上周五报表就差一点出错，领导让我周末必须核对完，我从早上八点坐到晚上十点，连外卖都是随便扒拉两口，实在没精力约饭。” “精力？跟男生吃饭要什么精力？你都 28 了，人家跟你一样大的姑娘，孩子都会跑了！我跟你爸每天晚上都睡不着，就怕你以后没人管！” 妈妈的声音越来越急，还夹杂着塑料袋子摩擦的声音，估计是在厨房来回走。她深吸了口气，我看见她盯着屏幕上的数字，眉头皱得紧紧的，突然按了下保存键，拿起手机走到茶水间门口，声音比刚才清楚了些 “妈，我不是没人管，我能自己做饭，能自己修水管，工资也够花，为什么非要找个人管我？张阿姨介绍的那个男生，上次微信聊，他说‘女生干得再好，不如嫁个好老公’，还让我以后少加班多学做饭，这种人我跟他吃饭干嘛？”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，然后传来妈妈的反驳 “那不是实话吗？女人家拼工作有什么用？最后还不是要成家？你别总这么倔，再挑下去，好男人都被别人抢光了！” “抢光了我就一个人过！” 她的声音突然提高，茶水间的玻璃门都震了一下，“我不想为了结婚委屈自己，更不想找个不尊重我工作的人！你总说为我好，可你从来没问过我想要什么！” “我没问过？我从小把你养这么大，我还不知道你想要什么？” 妈妈的声音带了点哭腔，“我就是怕你以后孤单，怕你老了生病没人陪！” 她的声音软了下来，我看见她靠在玻璃门上，肩膀耷拉下来 “妈，我知道你担心，但孤单不是结婚就能解决的。要是跟一个合不来的人过一辈子，那才更难受。等我这阵忙完，我自己会留意，有合适的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，你别再催张阿姨了，行吗？”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，然后传来一声叹气 “行吧，妈不催你了，你自己注意身体，别总熬夜。” “知道了妈，你也别太操心，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 她挂了电话，站在门口缓了几秒，才走回工位。旁边的王姐偷偷给她递了包纸巾，她接过来笑了笑，然后重新坐回电脑前，手指敲在键盘上，比刚才轻快多了。没过十分钟，领导从办公室出来，正好路过她工位，说 “刚才听你打电话了，报表要是赶不及，就下午再交，别给自己太大压力。” 她愣了一下，然后赶紧点头 “谢谢刘姐，我已经核对得差不多了，马上就能交。” 领导拍了拍她的肩膀 “别硬撑，工作是做不完的。” 她低下头，快速敲完最后几行数据，点了 “提交” 按钮，然后长长地舒了口气，跟我们说 “终于完事了，刚才跟我妈说开了，心里也痛快多了。” 中午吃饭的时候，她跟我们说，之前妈妈每次催婚，她都不敢反驳，总怕妈妈生气，结果自己憋得难受，有时候晚上还失眠。今天实在是报表压力大，又听到妈妈说别人笑话她，忍不住就说了出来，没想到妈妈最后也理解了。 “以后再催，我就跟我妈好好说，把我的想法讲清楚，总憋着也不是办法。” 她说这话的时候，眼睛亮晶晶的，看得出来心情特别好。下午上班的时候，她还帮我核对了一组数据，说我刚才算错了一个数，帮我改了过来。之前她总因为妈妈催婚心情不好，上班的时候也不太说话，今天整个人都不一样了，跟我们有说有笑的，连敲键盘的声音都带着劲儿。快下班的时候，她收到妈妈发来的微信，是一张炖排骨的照片，还有一句 “晚上回家吃饭，我给你炖了排骨”。她笑着跟我们说 “我妈还是疼我的，就是有时候太着急了。” 看着她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样子，我觉得挺痛快的。有时候那些让人窒息的压力，就是因为没说开，你不说，别人不知道你的想法，就会一直按他们的方式逼你。一旦把话说清楚了，反而没那么难，既不用委屈自己，也能让家人理解，多好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