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12年，朱温去张全义家做客，张全义献上两个爱妾侍寝。谁知朱温说：“把你女儿、儿

912年，朱温去张全义家做客，张全义献上两个爱妾侍寝。谁知朱温说：“把你女儿、儿媳都送来。”张全义的儿子一股火起，拔出刀来，就要砍了朱温。不料，张全义怒道：“你要杀陛下，我现在就废了你。” 后梁乾化二年的暑气裹着焦土味漫进洛阳城，河南尹张全义在签押房里转了第七圈，案头的冰鉴早没了凉意。 窗外蝉鸣聒噪，倒像在替他心里那团乱麻打拍子，三日前快马传来的消息太灼人：皇帝朱温要带着仪仗队来洛阳"避暑"。 六十三岁的张全义摸了摸案头镇纸，那是当年黄巢军中老兄弟送的。 他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，降唐、归梁，在刀尖上滚了半辈子，从不敢信"安稳"二字。 可朱温不一样。这皇帝登基后砍起旧臣脑袋从不手软，听说张皇后故去后，连儿媳都收作玩物，哪会平白无故来他府上？ "父亲！"书房的门被撞开，张继祚的官服都被汗浸透了，"朱温此来绝非善意，咱们得早做防备！" 张全义抬手止住儿子的话，目光扫过墙上"忍"字中堂："防备？怎么防？他要想拆府，你我连城墙都跑不出去。" 他抓起案头茶盏灌了口冷茶，喉结滚动时，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："记住，只要人在，什么都好说。" 第三日朱温的仪仗入城时，张全义站在城门遥遥相望。 六十岁的皇帝骑在马上，眼尾耷拉着，倒比传闻中精神些。 接风宴设在西院，珊瑚树照得满室生辉，山珍堆成假山。酒过三巡，朱温突然用筷子敲了敲银盘："听说张卿新纳的两位姬妾，生得极标致？" 张全义握着酒盏的手一紧。那两个姑娘是他上月从江南商队重金购得，一个十九，一个十七，眼尾都带着江南的水汽。 可此刻皇帝的眼睛像鹰隼，他只能赔笑："陛下若不嫌弃，臣便做了顺水人情。" 当夜张全义在书房独饮，酒坛空了三个。他想起去年王师范满门被朱温砍头的惨状，血顺着青石板流进阴沟的画面挥之不去。窗外的梧桐叶沙沙响，像极了刀刃刮过骨缝。 次日午膳后，朱温歪在软榻上剔牙："张卿家的美人，比朕宫里的还水灵。"张全义垂首应着，指甲掐进掌心。 午后逛园子时，蝉声突然刺耳起来。 走到荷花池边，朱温停住脚步，影子在水面晃成扭曲的怪物："听闻令嫒年方十六尚未许人，儿媳更是洛阳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......"他转头看向张全义，嘴角扯出个笑，"今晚让她们也来伺候。" 假山后传来衣袂摩擦声。张继祚提剑冲出来，剑锋直指朱温咽喉："你这老贼！欺负到家门口了？" 侍卫们的刀鞘瞬间出鞘。 张全义脑子"嗡"地炸开，扑过去拽住儿子胳膊往后扯，掌掴的脆响惊飞了池边的蜻蜓："逆子！你想让张家几百口人头落地？" "他们是你亲闺女！亲儿媳！"张继祚红着眼眶嘶吼。 "住口！"张全义甩了他一记耳光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，"给我拖去祠堂！没我命令不许出来！" 侍卫架走张继祚时，少年还在踢踹挣扎："你会后悔的！你会后悔的！" 张全义跪在朱温面前，额头碰着青石板："臣教子无状，污了圣听，求陛下责罚。" 朱温的手按在剑柄上，又缓缓放下。他弯腰扶起张全义，笑声像生锈的齿轮："爱卿何至于此？年轻人火气旺，朕不计较。"那笑意却没到眼底。 是夜张全义独自在祠堂，看着列祖列宗的牌位，听着隔壁祠堂传来儿子的呜咽。他摸出怀里的药瓶那是给夫人备的，此刻却攥得发烫。 "你怪我？"他对空气说，"你怪我护不住闺女媳妇？"喉结动了动，"可你想过没有？朱温要的不只是她们，是要咱张家的脊梁骨。 杀了咱，他能屠尽洛阳三千户；留着咱，至少能保他们活着。" 祠堂外起了风，吹得烛火摇晃。张继祚的哭声弱了些，混着雨丝飘进来。 次日朱温启程，临上马车前忽然驻足，对张全义笑："爱卿教子有方，忠心可鉴。"当日圣旨送到，张全义的官衔又升了一级，只是那句"教子有方"像根刺扎在喉咙里。 送走皇帝，张全义站在府门口看梧桐叶落。管家来报，说小姐和少奶奶把自己关在房里，不吃不喝。 "送些新制的珠钗，就说是我赏的。"他顿了顿，声音轻得像叹息，"告诉她们，若敢寻短见......"话没说完，管家已懂了。 张全义踉跄着回书房，关上门的刹那，听见自己哭了。 不是为丢了的脸面，是为那两个从此再难抬头的女儿，为那个被锁在祠堂的儿子，为这吃人的世道。 后来朱温到底死在自己儿子手里。有人说这是报应，张全义却只是摸着案头的"忍"字，又倒了杯冷茶。 乱世人活下来有多难？他不是没骨气，是知道有些委屈，咽下去才能换全家人的明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