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不服老不行。我62岁，我现在的状态：一天有大部分时间都是躺着过的。干一阵家务，

人不服老不行。我62岁，我现在的状态：一天有大部分时间都是躺着过的。干一阵家务，就躺一会儿，这屋躺躺，那屋躺躺，床上躺躺，沙发上躺躺。 62岁的“躺椅人生” 清晨五点半，我在阳台上的藤椅上醒了。不是睡不着，是腰替我定了时——平躺超过六小时，就像背着块砖，得换个姿势“卸卸力”。 “又在这儿猫着？”老伴端着尿盆从卫生间出来，拖鞋“啪嗒”拍着地板，“厨房飘台该擦了，你昨天说今天弄。” 我挪了挪屁股，藤椅发出“吱呀”的抗议。“知道了，”手撑着扶手想站起来，膝盖却软了下，“等我缓口气。” 这口气缓了十分钟。拿着抹布走到飘台前，刚踮脚够到窗沿，后腰就像被绳子勒住似的，酸得直皱眉。赶紧退回来，往客厅沙发上一瘫，把靠垫垫在腰后——这是今年春天新添的习惯，干活超不过十分钟，就得找地方“着陆”。 “想当年你在车间，扛着五十斤的布卷健步如飞。”老伴擦着桌子，语气里带点打趣。 “那是四十岁！”我摸着膝盖上的老茧，那是年轻时踩缝纫机磨的，“现在这腿，下两层楼都得扶栏杆。” 上午九点，社区超市打电话说订的鸡蛋到了。我揣着布袋出门，慢悠悠晃到超市，老板笑着搭话：“张叔，今天没骑你那小三轮？” “就买两斤蛋，走走歇歇正好。”我接过鸡蛋，往回走时，特意绕到小广场。一群老头老太在打太极，领队的老李看见我就喊：“来两招？” “不了，”我往石凳上一坐，“昨天拖了遍地板，今天胳膊还抬不起来。”看着他们慢悠悠划着招式，忽然想起十年前，我还能跟着跳广场舞，现在连站着都觉得累。 回家路过单元门，碰见三楼的小媳妇抱孩子。“张叔，帮我开下门呗？”她腾不出手。 我伸手去扳门把手，突然觉得眼前发黑，赶紧扶住门框。“咋了这是？”小媳妇吓了一跳。 “没事，”我喘了口气，“老毛病，起猛了。”其实是刚才拎鸡蛋那几步路，耗光了攒下的力气。 中午吃完饭，碗都没收拾，我就溜进卧室躺平了。老伴进来拖地，踢了踢我的拖鞋：“年轻时候你总说‘躺着是懒汉’，现在倒成‘躺平冠军’了。” “此一时彼一时嘛。”我侧过身，看着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的光，“昨天看体检报告，医生说我血压不稳，就得多歇着。” 下午三点，想给远在深圳的孙子视频。走到书桌前，刚坐下就觉得不对劲——坐骨神经疼，像有根针在扎。赶紧挪到床上，靠在床头举着手机。 “爷爷，你咋又在床上呢？”视频里的小家伙啃着苹果。 “爷爷在给你织毛衣呢。”我举起床头的毛线活，那是团蓝色的线，织了半个月才弄出个袖子。 “我不要毛衣，我要爷爷来深圳玩。”孙子的脸凑近屏幕。 我心里一酸，嘴上却笑：“等爷爷有力气了就去，到时候带你去公园划船。”挂了视频，毛线针掉在被子上——哪还划得动船？去年去公园，连湖边的石墩都爬不上去。 傍晚老伴遛弯回来，手里拎着个新靠垫。“楼下老王说这个护腰，二十块钱。”她往我腰后一塞，“你那老靠垫都塌了。” 我摸着软乎乎的靠垫，忽然想起刚退休那会儿，总觉得日子长，报了书法班、钓鱼班，结果钓鱼晒得中暑，写毛笔字累得肩膀疼。现在倒好，不用谁劝，自己就把节奏慢下来了——早上在藤椅上晒晒太阳，中午在沙发上听段评书，晚上在床上织两针毛衣，这屋躺够了换那屋，倒也自在。 夜里起夜，路过客厅看见月光照在沙发上，想起年轻时总嫌老伴唠叨“别总熬夜”，现在不用人说，十点准困。走到镜子前，看见自己鬓角的白头发又多了，可眼神倒比以前平和——不服老不行，但认了老，日子反倒顺了。 就像这把藤椅，刚买时总觉得硬邦邦，现在却知道哪个角度最舒服。人啊，活到这岁数，就像熟透的果子，得顺着劲儿往下落，别硬撑着挂在枝头。能好好躺着，能吃能睡，不给儿女添麻烦，就是顶好的日子了。 窗外的虫鸣渐渐密了，我把新靠垫往藤椅上一放，决定明天早上在这儿多躺会儿。毕竟，能安心躺着，也是种福气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