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65年彭德怀远赴西南前，几次致电周总理没接，感慨：我惭愧啊 “1965年11

1965年彭德怀远赴西南前，几次致电周总理没接，感慨：我惭愧啊 “1965年11月的一个深夜，电话里传来秘书的声音：‘总理刚出门。’”彭德怀放下听筒，窗外只有呼啸的北风。六年了，他住在吴家花园，种菜、挑水，像一位真正的庄稼汉，却始终惦念前线的硝烟与工地的轰鸣。 第二天清晨，他又拨过去，依旧无人接听。秘书客气地解释：周总理要到机场迎接外国贵宾。彭德怀默默转身，手指敲打桌面，低声自嘲：“人家都忙，我可闲出了鸟来，真是惭愧。”几句自话，却像胸口沉积已久的郁闷喷薄而出。 其实，这些电话并不是简单的寒暄。他即将开拔西南，担纲“三线建设”总指挥，心里头有话想当面请教老战友。那是生死与共的情义——1934年湘江边，两人在指挥所并肩；到抗美援朝时，又一起连夜研究作战方案。周恩来对他的理解，旁人难以替代。 时间稍微往前推半个月。中南海颐年堂里，毛泽东抬腕看表，笑着迎上一步：“德怀，你可来了。”一旁的刘少奇、邓小平已经坐定。毛泽东单刀直入：祖国西南广袤，人烟稀疏但资源富，工业布局非得另起炉灶，谁敢挑担？他点出的名字只有一个——彭德怀。彭德怀原本只想继续当“庄户”，可是主席一句“国家需要你”，让他无法再推辞。 会后夜色微凉，老友们围着圆桌小酌。彭德怀兴致很高，却始终回头望了望没来的位子。那里本该是周恩来。他暗暗盘算：临行前无论如何要见一面。偏偏周总理忙得脚不沾地，电话成了单向线路。他心急，却只能在院子里来回踱步。 转机终于出现。11月27日傍晚，院里那架老式电话铃声突兀响起。“老总，我是恩来，”熟悉的嗓音从话筒里溢出，“你来西花厅坐坐？”彭德怀顾不上别的，一摸车库司机不在。周恩来听完哈哈一笑：“我派车。”不到一小时，西花厅门口灯光下，周恩来迈出门槛，两人几乎同时伸出手，紧紧握住，没有开场白，只有彼此眼中的酸楚与欣喜。 邓颖超招呼他们进屋，亲自倒茶。周恩来先问：“身体可好？”彭德怀摆摆手，直奔主题：“我闲置六年，再不干活对不起百姓。”周恩来轻声答：“风物长宜放眼量，大事业还在后头。”两人随后聊到“三线”布局，聊到攀枝花矿区的铁与钒，聊到兰渝铁路该怎样穿越秦岭。周恩来特意提醒：“山区条件艰苦，注意安全。”彭德怀点头如捣蒜，眼眶却红了。 三天后，北上列车鸣笛，他背着一只小挎包，里头只有毛主席诗词手稿复印件、一包干粮以及周恩来托人带来的行军水壶。车过秦岭，冰霜满窗，他在日记里写道：“六年憋气，一朝放声，愿倾余生与山河竞速。” 抵达成都的第二天还不到清晨五点，他就坐在永兴巷7号的长桌前听汇报。地图摊开，眉眼间又恢复了昔日“彭大将军”的凌厉。他要求负责人把每一条公路进度写进黑板，谁卡壳就当场拍板解决。有意思的是，会议室里常常飘来米饭香，因为午餐时间一到，他就提议把锅带进屋，边吃边谈，节约时间。 不久，石棉矿选矿渣堆积如山，影响河道。有人建议拖到明年再议，他当场摇头：“老百姓喝的水可拖不起。”当夜给周恩来写信，请求交通部协调设备。“小事打扰”几个字写得极轻，可背后是对基层工人的一份急切。半个月后，新的机械运到，河流重新澄澈。 他调查的脚步几乎踏遍川、滇、黔。走到金沙江渡口，他掂着帽子冲身边警卫员说：“当年红三军团在这里缺渡船，如今我可以坐机动船，多好。”随后皱眉补一句：“别得意，工业落后依然要赶。” 遗憾的是，风云骤变。1966年冬，他接到电报被召回北京。行李依旧只是那只挎包。工地的同志相送，有人不舍，他摆手：“不送了，日后再聚。”谁也没想到，这一步竟成永别。 1974年11月29日，北京协和医院病房灯光昏黄。病危通知送到西花厅，周恩来强忍病痛批示：“必须妥善保存彭德怀同志遗骨。”他自己也已重病在身，却仍然写下诀别般的短句。两位英雄未能再次握手，成为许多老兵心中最大的痛。 今天走进川滇交界的山谷，炼铁炉火仍在，田间跑来奔去的列车沿着当年选定的线路前行。参与建设的老人常提起那句“我惭愧啊”，说那是彭老总对空耗时日的自责，更是他催促自己不停奔跑的鞭子。故事过去半个多世纪，鞭声仍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