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8年,罗广斌被叛徒供出,特务知道他是国民党司令罗广文的弟弟,在抓捕之前给罗广文打了个电话:有人供出你弟弟是共党。
国民党和共产党激烈对抗的1948年,重庆城里到处都能嗅到危险的气息。
罗广文坐在办公室盯着电话机的时候,还不知道这个早晨会改变他兄弟俩的命运。
特务机关的电话来得直接了当:地下党名单里有他弟弟罗广斌的名字。
穿军装的罗广文捏着听筒半天没吭声。
证据材料被特务摊在桌上,照片和文字都真真切切显示罗广斌的共产党身份。
这个国民党中将手指头敲着红木桌子像在给闹钟上发条,心里头翻江倒海。
战场上拿主意的将军这时候不得不做道选择题:要国还是家。
桌上青天白日徽章亮得刺眼睛,再想想地下党被抓到渣滓洞的下场,他牙缝里挤出句话:"人我给你们指路,但得给我弟留条活路。"
警笛声在罗广斌藏身的小楼底下响成一片。
特务冲进来的时候,他手里刚烧毁的传单还冒着青烟。
押解路上老百姓都躲着走,谁不知道送进渣滓洞就是九死一生。
渣滓洞的号子阴暗潮湿,别的犯人天天挨鞭子。
罗广斌倒住进单间牢房,墙角蜘蛛网都给清了。
特务们嘴上说着感谢罗将军配合,手里却没歇着三天两头提审。
先是把他老父亲推到审讯室来哭劝,后来又把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架着来当说客。
刀快不如冤魂哭,罗广斌硬是咬着牙关把话往肚子里吞。
特务们实在拿他没办法,又怕关在渣滓洞惹出闲话,干脆转押到白公馆关禁闭。
白公馆看着气派却透着股颓败相。
看守杨轻典收钥匙那会儿没精打采,罗广斌跟他唠家常时总说起城外的消息。
国民党在长江边兵败如山倒的消息,在1949年夏天就传遍重庆茶馆。
老杨看守心里头那道弯儿是在中秋节转过来的。
那晚罗广斌捧着偷藏的月饼找他喝酒:"国军迟早要撤走,咱们都给自己留条退路。"
灯灭才知油金贵,老杨看着窗缝透进来的月光,手里哗啦啦的钥匙串捏得直出汗。
城里枪声炒豆子似的响起来时,白公馆铁门哐当开了。
杨轻典放出来的不光有罗广斌,还有十几个被囚的地下党。
大伙喘口气就往渣滓洞跑,谁曾想国民党撤退队连牢房都没放过。
扑进血腥味冲鼻的监舍,除了墙角没烧完的名单,连个活气儿都没了。
罗广斌站在血泊里攥拳头,抬头正看见飞机掠过朝天门码头。
他哥罗广文跟着撤退队伍飞到台湾岛,兄弟俩就此隔开三百里海峡。
后来重庆城里树起烈士纪念碑,罗广斌的名字在碑上总排在前头。
杨轻典在新政权里当干部直到退休,那年春节有人看他提着酒瓶去烈士陵园转悠,说是在找当年看守值班室的门牌号。
罗广文1995年躺在台北荣总医院最后时光,报纸上总刊登他对着大陆方向抹泪的照片。
2022年重庆红岩纪念馆公布的影像资料里,杨轻典的口述录像还有两句话在展厅里循环播放:"没他当年点醒我,钥匙串就是我的索命绳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