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元璋那晚在奉天殿外坐了整整一宿，一句话没说。 锦衣卫押着李善长从后门进宫，他披着龙袍坐在正中，没动一下。 李善长三次跪拜，头磕到血流满面，朱元璋抬了抬手：“下去吧。”一句话，把跟了他三十年的老功臣送进了大牢。 从胡惟庸案开始，34个开国功臣里，朱元璋亲手处理掉了30个，只剩4个还站得住。 不是他不想杀，而是这些人，动不得。 胡惟庸是个开头,他掌着中书省，朱元璋交代军政大事他都能插手。 洪武十三年，朱元璋下诏说胡惟庸通敌谋反，直接罢官查办。 案子一开，查出一串人名：李善长、郭桓、韩成、赵庸、潘美。 不到半年，老将汤和、冯胜也被叫回南京。 锦衣卫抓人都不打招呼，夜里敲门，早上就进了诏狱。 有一次，朱元璋叫耿炳文进宫，直接问他：“蓝玉有异心，你知不知？”耿炳文急得跪下：“臣在边关多年，不知所谋。” 朱元璋脸色冷了，说：“知之晚矣。” 耿炳文吓得回家写了绝命书，托人送给家人，生怕也被拉下水。 一场大清洗，从朝堂一直杀到边疆，连功勋赫赫的郭英都被灭三族。 史书里写得简洁：“功高震主，终至大狱。” 但朱元璋从不承认是忌功，他只说“谋反”，查账查粮查军械，连将军府里的账房都要对案。 洪武二十六年，大案定下来，34个头面功臣，死的死、流的流，活下来的，只剩四人。 第一个没动的是徐达，朱元璋舍不得。 徐达跟他从濠州出来，打到金陵、攻进元大都。 对朱元璋来说，徐达不是臣，是骨肉。 洪武十五年，北征归来，徐达在平遥驿病重，吐血。 朱元璋接到奏报，沉默良久，吩咐下去：“其后人不准掌兵，不准入政。” 徐达死后，朱元璋亲自下诏：厚葬，赐王礼，守孝三日。 大臣们都说，徐达命好，病死，躲过了宫廷风暴。 但细想一层，他要是多活五年，会不会也进了锦衣卫的黑名单？ 第二个是李文忠，朱元璋的亲侄，他从小被朱元璋带大，打仗不比徐达差，治政也有一套。 有人说他是第二个“李善长”，但他从不插手中枢，只听命行事。 有一次，朱元璋当着太子问他：“你怎么看丞相？”李文忠回话很巧：“臣不议上官，但愿丞相身清自安。” 朱元璋点头没说话，太子朱标却记住了这人。 李文忠在世时官居中书右丞，死后朱元璋特命太子穿孝，送葬时亲临城外。 没人敢动他，因为他代表的是朱元璋最信的“家门”。 再一个是沐英，这人更特殊，云南王，镇守边疆，从来不在京里露面。 他是朱元璋义子，从小在宫里长大，跟朱标一个起居。 朱元璋叫他“虎子”，洪武初年，朱元璋派他出征西南，收复滇黔，之后三十年扎根云南。 有人劝他说回南京省亲，他回一句：“云南是国门，不能空。” 朱元璋多次写信问他云南缺不缺兵，他回信只四个字：“兵足将稳。” 沐英一生未染政事，子孙世袭沐国公，活成了“边将之最”，朱元璋没理由杀他，也没机会杀他。 最后一个是刘基，跟朱元璋最早谋事的人，号称“开国军师”。 但这人太聪明，看风向也快，洪武三年，他看到李善长被贬，马上递辞呈，告病回乡。 朱元璋亲写劝留信，刘基回一封谢恩文，说“愿以老病自居，不干国政”。 有人说他是被胡惟庸毒死的，但没有确证。 他晚年常和亲友说，“功成身退，才是保命之道。”朱元璋之后再未提过刘基，给他留了个“文成公”封号，也算善终。 朱元璋杀人不是一时之怒，是有安排、有布置、有取舍。 但凡掌兵、握权、有根基的人，都被他清干净了。 唯一留下的这四人，不是因为忠诚，而是“杀不得”。 有的是家人，有的是病死，有的是远在千里，有的早抽身。 朱元璋坐在宫里，看着人一个个走，最后低声说了一句：“留得几个老的，也算心安。” 参考资料： 《明太祖实录》，李贤等撰，明代内阁档案本； 《明史》卷一百三十《功臣列传》，清·张廷玉等编修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