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回家，打开防盗门，一股榴莲的香气扑面而来。 熟悉的香甜气息，勾起了我许

晚上回家，打开防盗门，一股榴莲的香气扑面而来。

熟悉的香甜气息，勾起了我许多回忆。 他总是对婆婆的喜好如数家珍：“我妈爱吃榴莲，爱吃红烧肉，还喜欢穿大红大绿的衣服……”逢年过节，他总是滔滔不绝地夸赞母亲，脸上洋溢着“孝子”的光芒，乐此不疲。 那是一种精心打造的形象，他引以为傲。 可有一次，朋友聚餐，他再次细数婆婆的喜好后，一位女性朋友不经意地问：“你太太喜欢什么，你知道吗？” 他望着我，竟支吾其词，场面瞬间尴尬凝固。 我强忍着心里的酸涩，故作轻松地与旁人闲聊。

其实，他也知道我喜欢榴莲，只是在我经常购买后才后知后觉。 今晚屋里弥漫的榴莲香气，是为我买的么？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，便觉可笑。 就算留了一块给我，大概也是沾了婆婆的光吧。 反正我能随时吃到榴莲，这点小失落，也就无所谓了。 我常说：有个过度孝顺的丈夫不算什么大事，但那种难以言喻的辛酸，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。 那是什么样的苦呢？ 就是他总是把你排在父母甚至兄弟姐妹之后。

明明是一家人，明明你为这个家付出一切，渴望拥有正常的夫妻生活，但他却把心，把人，甚至把钱都给了原生家庭。 他的家，永远都在他从小长大的那个地方。 去年，我们去四川旅游，参观了汶川地震遗址。 眼前的断壁残垣，触目惊心，令我泪流满面。 在大自然的伟力面前，人类是多么的渺小。

在那样的情境下，我问了他一个假设性的问题：“如果我们和你父母一起被困，都饿得不行，你只有半个馒头，你会怎么分？” 这个问题就像“妻子和婆婆同时落水，你会先救谁”一样，我知道它毫无意义，只是我当时内心深处涌现的疑问。 他的回答是：“老婆，那样的话，你愿意和我一起牺牲，把活下去的机会留给老人吗？”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：“不愿意，我要活下去，因为我女儿需要我！”

我已记不清当时是怎么离开地震遗址的，只记得我一直在强忍泪水，一句话也说不出口，生怕眼泪夺眶而出。 那是心痛，是无奈，是无助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感。 从那一刻起，我明白，只有我是女儿最坚实的依靠。 我要好好活下去，放下对他的执念和期待。 那是绝望后的释然，也是爱自己的开始。 今晚，他一进门就问我：“老婆，猜猜我给你买了什么？” 他端出一盘榴莲，我平静地问：“榴莲多少钱一斤？这肉质不错啊。” 其实，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买了一整个，从他的回答里，我得到了肯定的答案。

但我只看到了那一块榴莲肉，心里早已有了答案，所以很平静，没有怨恨，没有失望。 我开开心心地吃了榴莲，也吃了晚饭。 装傻，是一种智慧，是人间烟火中最质朴的游戏。 饭后，我们一起散步，他牵着我的手，脸上洋溢着幸福。他谈笑风生，装作很在乎我的样子。 今晚的月光依旧清澈明亮，我望着月亮，想叹一口气，却又怕浊气玷污了这美好的月光。 小区里的兰花开了几朵，散发着淡淡的幽香。 我假装欣赏着花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 我拍下花朵，拍下小区的夕阳，把这份美好珍藏在心底，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。

偶尔，我也会和他聊几句，但他永远不会知道，我的笑容，与他无关。